長途跋涉整整一個月後,馮家镖局終于安全抵達京城易家。
易家家大業大,是有名的皇商,富得流油,大門口都建得闊綽非常。
一路風塵仆仆的镖師們被管家客客氣氣請進廳堂。
易昌海見到馮铖本人,随即大笑,闊步上前道:“馮镖頭,可算把你盼來了。”
看到易家家主,馮铖解下随身攜帶的包袱,這個包袱從出發到現在整整一個月他都沒有離過身。
風洄雪看到包袱裡面是一個金絲楠木盒子,不知道裡面裝着什麼。
馮铖雙手托舉金絲楠木盒遞給易昌海:“久等了。”
易昌海神情激動小心接過馮铖手中貴氣逼人的楠木盒子,并神情隆重打開盒子,準備當場驗貨,衆人好奇望過去。
見打開的楠木盒子中是一個華美異常的錦盒,大家不由地有些失望,随之好奇心被吊得更高,到底是什麼寶物值得如此鄭重包裝?
易昌海打開錦盒,衆人再定睛一看,錦盒中是一個用絲帛墊着的玉佩。
那絲帛之上的玉佩通體雪白透亮,易觀海一見就愛不釋手,他拿到陽光下細看:“是真的,錯不了!”
他大手一揮對一旁站着的管家說:“管家,先帶馮镖頭去賬房結清尾款,吩咐人準備好酒好菜招待各位好漢們,再收拾幾間客房讓他們今晚住下。”
“好的家主,老奴定會吩咐下人好生招待。”管家說完,轉身對衆人說:“請各位好漢們跟随我來。”
風铖奉上此行所護送的寶物,任務已經結束,他對易昌海說:“既然主家盛情款待,那馮某今晚便在易家住下了,明日再南下,謝過了。”
易昌海小心翼翼收好寶物,渾不在意道對馮铖道:“哎,無需客氣,應該的。”
風洄雪跟在大家後面,易昌海看到镖師裡竟然有一名容貌出衆的少女,他稀奇道:“馮镖頭,這位是令愛嗎?”
“不不不。”馮铖連忙擺手,“這位是風姑娘,我請來的镖師?”
“噢?”易昌海來了興趣,看向風洄雪,“竟然還有女子做這行當,某觀姑娘身姿出衆,氣度不凡,約莫是學過武藝,既然能得到馮镖頭首肯,莫非風姑娘還有什麼過人本領?”
風洄雪淡笑不語,馮铖代為回答:“風姑娘師承高人,确實武藝高強,連我在她面前都遜色不少,這一路上風姑娘也出了不少力,多虧有風姑娘,不然我們此行恐怕兇多吉少。”
“怎麼說?”易昌海附耳過去追問。
馮铖用手擋住嘴湊近他小聲道:“不怕跟你說,我們半路上遇到了陰魂擋路,差點命喪黃泉,要不是風姑娘頗懂那東西的手段,我們這輩子怕是見不着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易昌海走南闖北活了大半輩子,上至内閣首輔,下至街頭乞兒,他見過的人見識數不勝數,經曆過不少風浪,幾十年練就一雙火眼金睛,識人的本事不必多言。
他本來就看出了面前這位少女有些不同尋常,聽了馮铖的話後,對這位長相清麗脫俗的女孩更加另眼相看,他再次囑咐管家:“一定不可怠慢了客人,最近幾年不太平,說不定以後有用得着人家的地方。”
管家應承:“一定不會怠慢客人,老爺放心。”
第二日一大早起床,風洄雪聽到易家一個小厮和黃荊錢豐他們議論些什麼,她走到屋檐下去聽。
小厮:“那玉佩可不得了,聽說是前朝遺物呢!”
周威倒吸一口冷氣:“昨天我看那玉佩也就好看一點,倒沒覺得有什麼稀奇的,我還納悶呢,怎麼易家主這麼稀罕,原來師傅一直秘而不宣讓我們護送的玉佩竟是前朝遺物!怪不得師傅這次如此慎重,連我們都不告知具體内情。”
小厮說:“聽說是我們家主從你們那邊一個小商戶手裡買來的,那商戶傳承了足足百年,這玉佩據說是前朝某位郡王弱冠那年行加冠禮時,皇帝親手解下腰間玉佩為皇孫戴上,并給皇孫賜字“璟沛”。”
黃荊問小厮:“那麼貴重的禦賜之物,為何會流落民間成為一個小商戶的傳家之寶呢?”
小厮擺擺手:“唉,這說來話長。”
錢豐:“你長話短說。”
小厮:“據說是他們一家想造反,全家被皇帝貶為庶人,所有家産充公,包括那枚禦賜之物,可能官爺抄家時出了什麼差子,後人不得而知,反正就是讓皇家玉佩不知怎麼的就流落到小商戶的祖父手裡。”
“王孫貴戚也有一天會淪落街頭,果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大家唏噓不已。
風洄雪聽着聽着卻覺得不對勁,皇孫,造反,被貶為庶人,這劇情怎麼這麼熟悉?貌似是殷濯翎給她講的那個和尚的第三世的身世?
她記得殷濯翎說,和尚泡了整整五百年忘川河,第二世投胎成世家公子,家道中落時科舉入仕,但為官不得朝廷重用,壯志難酬,便辭官回鄉教書,卻在回鄉路上感染風寒去世。
第三世轉世投胎成為皇孫,人物背景大緻就是前面小厮說的那樣。
她上前問小厮:“那皇孫全家後來是不是被山賊所殺,無一活口?”
“噫?”小厮驚訝,“你怎麼知道?”
“聽人講過。”風洄雪心中确定了,這就是之前殷濯翎口中講的那和尚的最後一世。
小厮歎氣:“玉佩主人璟沛一家上下幾十口人确實被山賊所殺,皇帝聽聞噩耗,下令徹查此事,随後拔出蘿蔔帶出泥,不僅查到匪賊是當時的大皇子命人引誘去的,還查出璟沛郡王一家并非謀逆,而是大皇子使計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