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算是有了個去處,不至于讓自己餓死在大街上。
剛入夜,宿府的大門就已經關上了,沈蘊靈上前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後,才有一個年輕的小厮過來開門。
他見到沈蘊靈的那一刻先是微微震驚了一下,而後說:“你就是玄大人說的那位要進宿府的姑娘吧?快進來吧。”
沈蘊靈點了點頭,緊跟着進宿府,宿府宅邸不大,還是臨時置辦的,本着平亂和處理一些私事才買下來住的宅子,宿韫并沒有多上心,府中雖被簡單處理了一下,但依然可見雜亂的痕迹。
小厮領着她往裡走,邊走邊對她說:“府上下人不多,就幾個灑掃煮飯的粗奴,你的房間玄大人已經處理好了,就在東邊,和你同住的還有一位姑娘。”
沈蘊靈認真聽着,時不時應一聲,等小厮大概交代完要說的時候,她問他:“那我平時需要做什麼嗎?”
小厮站定腳步回頭看她,眉頭皺起,說:“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大人一般對下人極好,不會太麻煩,你也别擔心。”
沈蘊靈聽完淺淺一笑,帶着些腼腆禮貌。
沒幾步路就到了東院,帶她到東院後,小厮便離去了。
沈蘊靈背着包裹四下掃量了一下,東院有三間屋子,呈一個“回”字形,正對着院門的屋子還亮着燈,主人家似乎還未睡。
她走進了自己的屋子,将油燈點燃,黑沉死寂的屋子一下子就亮堂起來了。
她解下自己的包裹,放到床上,床鋪已經被人打理過了,幹淨得很,屋子不大但勝在幹淨整潔,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沈蘊靈第一次體會到了被尊重的滋味,
對比上輩子住進工廠那些垃圾成堆,臭氣沖天的宿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與此同時,西院書房處,燭光映亮了一方天地,宿韫倚着太師椅,坐在桌案前,右手上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打着左手手心,他眸色低沉,正看着桌上被翻開的書,耳邊是玄羽氣憤不平的念叨。
玄羽坐在一旁,邊給自己受了傷的手臂上藥,邊氣道:“馮相的人跟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了怎麼也甩不掉,今天我剛送完沈姑娘去醫館不久就被他們的人盯上了,不得已離開了醫館。”
“估計他們不久就會知道沈姑娘幫我們的事,他們這些人,甯可錯殺不可放過,你要是不出手救她,她肯定沒命活。”
宿韫敲着手心的折扇一停,一雙深沉,濃黑如墨的眼眸微擡,看向玄羽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救她了?”
他臉色平靜冷淡,視線冷而直接,宛如能穿透人心般,玄羽被他盯得身體發寒,硬着頭皮說:“你不救她,那為什麼要讓她進宿府?也不怕她是那種心懷不軌之人?”
宿韫眼眸一轉,墨玉般的瞳仁看不清情緒,他說:“是她自己要來的,能不能活着全靠她自己。”
“我已經不欠她人情了。”
聽了這話,玄羽在心裡不由地暗道了他一句冷心冷情,同時又替沈蘊靈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