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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蘊靈這一夜睡得安穩,不似之前那麼多夢了,可能是了一樁心事的原因。
第二天,她起身後洗漱用了早膳,宿府的人沒告訴她要做什麼,沈蘊靈索性待在自己的屋裡不出門。
“就是在這裡嗎?”
屋外忽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少女音,她疑惑地問身邊的人,小厮回道:“是的。”
“昨夜将軍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女子,嬌弱可憐,我見猶憐,柔柔弱弱的,怪不得将軍會動了恻隐之心。”
謝雲歸還是不大相信小厮的話,在她的印象中,宿韫不像是那種有恻隐之心的人。
他的冷情冷性,她是見識過的。
但他又确确實實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女子。
那自己呢?她又該怎麼辦?從京都不辭萬裡來到嶺南,被宿韫晾了這麼久,如今又親眼目睹他帶回來一個陌生的女子。
這情節怎麼看都和話本裡的一樣。
她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沈蘊靈的屋門閉得緊緊的,也不知道她在裡面做什麼。
她好奇心極強,正猶豫着要不要過去看兩眼時,屋門就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這突然的開門聲,把她和那小厮吓了一跳,沈蘊靈看着院裡站着的兩人,不免疑惑,說:“你們站在這裡做什麼?”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聽得謝雲歸心上一怔,暗道:果然是個柔弱女子,難不成宿韫喜歡這樣的?
心裡想着,謝雲歸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除了柔弱好看,看不出什麼特别的。
“你就是宿韫從外面帶回來的女子?”謝雲歸說。
既然直呼宿韫名字,那便說明兩人關系不簡單了,沈蘊靈想了下,微垂着眸,應聲道:“是。”
這一聲應讓謝雲歸眉梢蹙起,沒什麼比本人承認來得更有沖擊力,她說:“來者是客,既然來了,那就好生在府裡待着吧。”
她這架子擺得倒好像是府上的女主人,但沈蘊靈從未聽說過宿韫曾娶有妻子,但她都這麼說了,沈蘊靈也應了,“嗯。”
左右和她都沒什麼關系。
她應下來後,謝雲歸眉梢蹙得更深了,她心裡疑窦叢生,不對啊,怎麼不像話本上演的那樣,她怎麼那麼聽話?她不應該是這樣那樣,然後再跑到宿韫面前說她欺負她的嗎?
謝雲歸擡頭看她,又見她一臉柔善,不似作僞,她也正認真地看着自己,一雙眼眸如蘊春水,謝雲歸不禁怔了一下,心裡暗自下定論:
算了,話本子是假的。
“罷了。”謝雲歸道,反正是宿韫帶回來的人,和她也沒有關系。
沈蘊靈也沒心思去應付他們,見他們離開後,便把自己關進屋裡,自進宿府的這幾日,宿韫未曾讓她做過什麼,每天還好吃好喝的供着,或許是受過太多苦,現在這番平靜的生活倒讓她有些坐立不安。
是夜,月上枝頭時,府上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中,皎潔月光灑滿院落,為庭院鍍了一層清冷的銀。
謝雲歸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手中的話本子也變得索然無味,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沈蘊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