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還沒反應過來,懷中就多了個人,他欲言又止地看向宿韫,雙手無處安放着,抱着沈蘊靈不是,不抱也不是,見宿韫已離開,他隻好打橫抱起她,帶她進馬車往最近的醫館去。
馬車讓給了他們,宿韫和段明淵并肩走着,段明淵道:“我已經讓神龍衛回去複命了,胡宣文的通緝令很快就下來,看他還能躲到什麼時候。”
他随口一說,又道:“嶺南兵亂已平,你一直待在嶺南不是長久之計,早些做打算。”
宿韫望着遠方的眸色濃深,不知在想什麼,他說:“我自有安排。”
他既然這麼說,那必定是有自身的打算,段明淵一向相信他,就算不相信也無權幹涉,他牽着馬停下,一個翻身騎到馬上,低頭看着宿韫,對他說:“回京都等你。”
*
沈蘊靈直到夜間才從昏迷中醒過來,腦袋好像要裂開般的疼痛依舊刺激着她的神經,她微微掀起眼簾,映入眼裡的是一片雪白。
正茫然着,一位婦女從外間走了進來,手上還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見她睜眼,婦女意外道:“喲!醒來了?你這姑娘發高燒了還呆呆地在街上站一個時辰,你不病誰病?”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撐着自己的年輕折磨自己,到老了有你後悔的。”
沈蘊靈腦子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對婦女的話是完全聽不進去,她忍着難受問她:“這是哪裡?”
她氣息微弱,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婦女勉強聽到了,回答說:“這是醫館,有個公子把你送來這裡又待了一陣就走了,他和我說等你醒了直接過去就行。”
婦人是個有眼力勁的,知道玄羽不想透露一些事情,她也沒多問,按原話照搬給沈蘊靈。
沈蘊靈一聽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讓她直接去宿府。
這份工作比之前的任何一份工作得來的都容易。
“我知道了,謝謝你。”她說着掙紮着要坐起來。
婦人并不阻攔她,等她坐起來後便将藥遞給她,說:“先把藥喝了,什麼事都沒有身體重要。”
婦人說得在理,沈蘊靈也沒有拒絕她,接過碗後,将藥一飲而盡,湯藥苦澀,非常人所能忍受,她卻是一臉平靜地把藥喝完了。
婦人道:“良藥苦口,像你這樣乖乖喝藥的小娘子可不多見了。”
說完,婦人收起碗就要走,沈蘊靈摸了摸身上,從懷裡拿出銀子想要遞給婦人,說:“這是我看病的錢,夠嗎?”
婦人忙将銀子推回給她說:“欸欸欸,不用不用,那位公子已經付過錢了,這銀子你自己收好吧。”
見婦人不肯領,沈蘊靈隻好收回銀子,醫館不大,就隻有這麼一間隔間讓她給躺了,既然醒了,她也沒有再占着的道理,幸好今日病人不多,醫館大夫也不介意。
領了剩下的藥出了醫館,沈蘊靈先回客棧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才去的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