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反應,段明淵又道:“這天氣能凍死人的。”
宿韫看了他一眼,說:“你希望我下去看?”
段明淵兩手一攤,無所謂道:“随你。”
左右和他無關。
早點經玄羽催過後,快了許多,沒一會兒就端上來了。
早點樣式衆多,形狀各異,且剛從蒸籠裡端出來,還冒着熱氣,段明淵見了胃口大開,從京都到嶺南,日夜兼程,就沒一天吃好睡好,今日終于能吃頓好的了。
三人從早點端上到吃完用了半個時辰多,沈蘊靈還執着地在街上站着,期間她想過要放棄,但一想到能進宿府她又忍了下來,她患癌症發燒全身又痛又難受的時候,她還在為一份三千塊工資的工作奔走,這點燒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更别說在這動蕩不安的社會,隻要站滿兩個小時就能尋到一個安身之所。
三人下樓後,見她還站在原地,皆表露出微微驚訝,段明淵道:“還以為她和那些嬌氣的小姐一樣受不了一點冷呢,沒想到還真就站了這麼久。”
宿韫臉上訝異的一閃即逝,他向來說到做到,既然她按自己的話真的站了一個時辰,那他自也會允她入府。
幾人出了早茶樓,走到沈蘊靈跟前,一雙雲白的鞋忽然映進眼簾,還在發抖的沈蘊靈緩慢擡頭看去。
宿韫低眸看着她,她仰起的臉泛着異常的紅暈,猶如天邊的晚霞一樣。
“為什麼一定要進宿府?”他問她。
沈蘊靈的腦袋像糊了糨糊般,難以思考,她一字一句勉強道出了自己要說的話,“因為……我想,活着。”
她如今虛弱至極,說出一句話幾乎用盡了她的力氣。
宿韫挑了挑眉,這個回答令他感到意外,他說:“想活着就靠自己,進宿府不一定能讓你活着。”可能還會死得更快。
沈蘊靈悶聲答:“我知道……”
話落,宿韫便要轉身離開,這時,沈蘊靈卻忽然拽住了他的手,宿韫怔了一下,她也跟着怔一下,握着他手腕的手溫度燙得驚人,就像一塊燒紅的碳。
她氣弱地問了一句,“我是可以進宿府了嗎?”
宿韫将自己的手從她手中抽出來,微蹙着眉道:“可以了,你身上怎麼這燙?生病了不會說話嗎?凍死在街上我可不會給你收屍。”
“我……”
沈蘊靈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但終究承受不住病痛的折磨,隻說出了一個我字,便暈了過去,沒了支撐的身體直直地往宿韫身上墜去,後者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她。
懷中人身體溫度燙人,迎着玄羽和段明淵的目光,他又将沈蘊靈丢給了玄羽,然後面無表情地扔下一句,“帶她去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