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改天約!”
反正改天也沒有具體時間。
易隐走到後備箱,擡起了酒,就遇見她的室友和她男朋友。
“小隐。”邬彤彤喊了易隐,而她男朋友視線一直落在言靖車上。
易隐輕颔首着,算是與她打了招呼。
她與邬彤彤關系不是很親密,所以也不用閑聊幾句,她便直接離開。
到電梯門口,她雙眼發空,沒去注意電梯向下,聽到叮一聲,她便順勢踏了進去,和她一起的還有位女孩,電梯運行時,易隐聽見有人對她說:“美女,你哪一樓?”
易隐瞄了闆上數字,剛好到了負三樓,她道:“33,謝謝。”
搬家工人将她堵在角落裡。
在一層停下,門閉合後,易隐聽見了邬彤彤和她男朋友的對話。
“你室友是不是被包養?”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切,她都合租了,能開得起那輛嗎?!還有她背的那包,雖然我不懂,但我還是知道那個名牌。”
“你這人心思太肮髒了吧,她有她爸媽,也可以自己賺錢買,再不濟是她男朋友送的呢?怎麼到你這裡就是包養?”
邬彤彤聽起來有些生氣。
“不過說一句實話,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她如果有錢,還需要合租?早和她有錢爸媽住在一起。”
電梯往高層運行,人越來越少,最後隻有她們三人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邬彤彤通過反光,見到了易隐,她神情瞬間尴尬起來,左手拉着她男朋友的衣角。
易隐心底平靜如潭,這些話她已聽連下十遍,可她不是聽了就過的人,她睨了眼那男的,眼眸情緒很冷。
随後,她目視着反光闆,好似沒将人放在眼裡:“你從頭到腳都散發着酸味,不想承認自己達不到别人的高度,所以想通過貶低别人而讓自己達到奇葩的滿足感。”
都沒給他反應的機會,易隐早離開了“臭味熏天”的地方,包裡掏出鑰匙,餘光還注意身後。
她們不僅沒有跟上來,易隐還聽見了一陣吵架聲,她沒有八卦之心,就回到了室内。
易隐換了家居服,譚文恰好發來了消息:【到家沒?】
易隐:【剛到。】
譚文:【你和言靖有沒有聊上幾句?】
易隐:【沒有。】
譚文:【啊?真沒聊?】
譚文:【原本以為他真認不出你來,可他又要送你回家,還以為你們久别重逢會有一大堆話要述說!】
易隐看着頁面上的字,她眼睫動了動,從簍子裡拿出髒衣服的動作頓住。
是啊,一邊擺出你是陌生人,一邊卻是一言不發地送她。
連她都分不清言靖想做什麼。
無厘頭的行為。
易隐:【哪有那麼多話要說?!】
譚文:【哎,行吧。】
門傳來試探的響聲,還小心翼翼地重複幾次。
易隐猶豫再三,還是開了門。
青天白日之下,邬彤彤男朋友想對她做什麼也得有點忌諱。
況且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
邬彤彤不知所措地站在門邊,眼眶紅紅。
“對不起,小隐,我……”
“與你無關,你道什麼歉。”易隐打斷邬彤彤的話,她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她是她,她男朋友是她男朋友。
當晚,易隐在床上輾轉反側,不是因為像往日一樣被吵得睡不着,而是腦中一直閃現着言靖。
她年少時的人生幾乎都有他的存在,若不是因為她的倔強,或許大半個人生也有他的身影。
易隐來到那一提酒面前,她并沒有喝下,隻将它們拆開,然後放進了櫃子裡。
挺多此一舉的行為,可她心滿意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中睡着了。
她做了一個夢。
那年,她六歲。
跟着父母搬到一個别墅區,相比之前住的小區,這别墅可以說是富麗、大氣。她喜歡得不得了,尤其是每一處花園,花朵打理的很精緻,還正處于夏日,百花齊放的,香味撲鼻而來。
有一幢别墅門是敞開的,路過的易隐一眼就相中了那個漂亮的男孩。
也許上天知道她的想法,她停留在隔壁處的房子。
在父母指揮工人工作時,她偷偷跑了出來,正好見到那個男孩生氣跑了出去。
年幼的她天不怕地不怕,不自覺地跟上他。
他停,她也停;他動,她也動,跟個小尾巴似的。
最後,男孩實在不耐煩,極為突然地轉身:“你跟着我做什麼?”
兇巴巴的,一下讓嬌慣的易隐委屈上。
眼看着易隐要哭,他抿着嘴,言語放軟可又帶着慌張,似是想轉移注意力。
“你叫什麼名字?”
“易隐。”
小孩兒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易隐笑嘻嘻地說。
正當她想問男孩名字時,她媽媽叫住了她:“小隐。”
易隐看了一眼她媽媽,再看了一眼男孩,然後甜甜笑了起來,大眼彎彎的:“哥哥,我下次還來找你玩哦。”
*
“我怎麼不記得言老闆這麼好心,又送酒,又送人回家的。”
被人調侃,言靖隻笑了笑,他坐了下來,兩隻手随意搭在軟枕上,翹起腿悠閑吐出兩字:“少管。”
沈哲噴笑出聲:“春天過了,你才開始。”
言靖身子微微前傾,從桌面拿起煙盒,抽出一根,點燃後随意将打火機向前面一扔,煙霧彌漫着,他漫不經心道:“言沁最近一直打聽你的行程。”
“靠!”沈哲皺着眉,低罵道。
“我是說,”言靖挑眉,語氣十分嚣張又欠揍,“還是不說?”
“OK。”沈哲雙手舉起投降,“我不該多嘴。”
言靖彎起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