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不至于?你看這個公認是個好的,内裡卻是這樣。其他看着就不如他的,内裡說不定比他還髒亂,靠不住啊!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爹娘養你一輩子!”蘇福平也覺得這事他們以後要從長計議,務必将眼睛擦亮,不能再看走眼了!
“哪裡找不到合适的了,這裡不就有個現成的嗎?”蘇春聲額頭抵在娘的肩膀上,有些羞赧,但還是小聲提醒了一句。
此話一出,春聲爹和春聲娘都愣住了。
剛剛那一遭,他們所有的心緒都放在自家孩子受的苦難上,惱着與這場苦難有關的人,卻忘了有一個人,在自家孩子遭受狼群襲擊時,擋在他身前,在自家孩子被那巨石掩埋時,擋在他身上。
這人……是喜歡他們家春聲吧!
“這人誰啊?”
從頭至尾,蘇春聲的講述中,都将這人的姓名隐去了,因此他的爹娘對這人的身份十分好奇。
蘇春聲擡起頭,緩緩道:“太平街趙家鐵鋪的鐵匠,趙虎慶。”
怎麼會是他呢?
蘇福平同妻子倪瓊芳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裡都看到了不小的驚訝。
這人的名号他們聽說過,不是九籬村赫赫有名的一拳能打死一個人的橫行之輩嗎?
他那名聲可比宋南生臭多了,可以說是惡名四溢,誰提誰搖頭。
蘇春聲從爹娘的臉上看到了自己所擔憂的結果,提醒道:“不是說不能聽信别人的一面之詞嗎?咱們又沒親眼看見他傷着什麼人。”
他醒來選擇将這事兒一五一十地告訴父母,就是想讓他們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道理,也千萬别信外面傳的誰好誰不好的評斷,一切都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辨析,用心去感受。
那趙虎慶在他面前……他都不站在他面前!那畏畏縮縮、從不張口的性子,還欺負别人?蘇春聲看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按趴在地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後做主的還是二位爹娘,隻是蘇春聲現在說服父母,有了更充分、更恰當的理由。
蘇福平和倪瓊芳聽着哥兒的話,再次沉默了下來,顯然在腦中細細思量着。
過了半晌,蘇福平再次起身,說:“我親自去他家看看,問問他家的情況。若他真有意,哥兒托付給他是我放心的。”
遇着危難,一個當爹的該做的,他都做了,這樣的情意還不夠真嗎?
倪瓊芳也說:“若是他來提親,我也願将哥兒嫁與他。”
聽到提親,蘇福平又開始氣了:“過兩日,宋家要是還敢派媒人來提親,我定給她轟出去!這個孬種!”
倪瓊芳有不同意見:“都是一個村的,人又是裡長,管着我們呢,我們得仰仗着,别搞得面子上過不去。”
“要我說,那趙虎慶真對我們家春聲有情,又是個爽快的,這兩天就派了媒人來,我們應下,就有理由來推脫裡長家的這門親事了。”
聞言,蘇春聲也在心裡念:若趙虎慶是個爽快的……
可從頭至尾,他見的趙虎慶,就不是個爽快的!
也不知爹這番前去,能問着什麼回來?
蘇老爹匆匆走出家門,又匆匆走回來,問低頭沉思的蘇春聲:“忘了問了,春聲啊,那小子要答應,你當真願意嫁?”
蘇老爹想确認自家哥兒的心意。
蘇春聲臉紅起來,頭低着,回答小聲卻清晰:“願意的……”
看到自家哥兒臉上的神情,蘇老爹什麼都懂了,說:“好,我這就去。”
還要補充一句:“爹快快去!”絕不讓哥兒久等!
蘇春聲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