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師側身問道:“什麼事情?”
樂猰說話像來幹脆直接:“村子裡面的灰犬不見了。他們之前回來村子和驚馬山之間來回巡視,偶爾會在上山路上跑個野撒個歡什麼的。可是現在用骨哨也叫不回來。”
原來是在驚馬山上攔住雪中魔靈真身的是那些小東西。不知道該說它們是勇敢呢,還是不知者無畏。
相師:“所以呢?”
樂猰:“玉蟾兄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它們回來?”
相師沒有立刻應下。樂猰倒了一杯花香四溢的清茶和幾個圓乎乎的月餅,擺在相師位置的正前方,就像是在給他上供一樣。
“......”
相師有些為難:“又沒在它們身上打符印,不好找的。”
樂猰沒有放棄:“它們都極聰明,如果沒回來恐怕是遇上什麼麻煩了。”
相師端起那杯清茶,細細綿綿地抿了一口,看到上面漂浮的花瓣,好奇道:“這個是什麼花?”
樂猰:“桂花,就是卑囚國現在遍地都有種的香桂。”
原來沒聞出來是因為整個卑囚國都彌散着這個味道,早就分不清了。相師抿了一口,不鹹不淡道:“嗯。”
樂猰:“玉蟾兄不中意?”
相師撐着下颌,有些無奈:“談不上,隻是沒感覺而已。我幫你找吧,從前我也丢過,有幾分明白你的心情。”
本以為了樂猰會立刻感謝,可他遲遲未動,眸中似有星光顫動,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有勞了。相師不知道的是,這句話直接掀起了樂猰心裡的驚濤駭浪。
前幾日除掉了雪中魔靈的白虎形體,驚馬山那麼大,但難保它有幾縷殘靈躲起來,期待有朝一日再次聚集,為了确保萬無一失,相師準備先去一趟驚馬山看看。
樂猰十分積極地跟在相師身後,一會兒問要不要帶這個,要不要帶那個的。相師說你覺得有必要就拿上,他沒說出口的後半句是我反正不會用上你的東西。
有四五個村民聽說要去找灰犬也自告奮勇的提出要加入,相師沒有拒絕,他們便默默地跟在身後。
“我最喜歡大汪和二狗了,他們兩個聰明的很,若是找不到實在是可惜了。”
“三毛和四灰也不錯,他們特别聽話。”
“不過它們貪吃的很,一天一半的時間在巡查,一半的時間在睡覺,還有一半的時間全部用在吃上面了!”
幾個村民念叨着失蹤灰犬們的優點和缺點,卻不見樂猰說什麼。相師側目看他,隻見他目光在自己身上:“你瞧着我做什麼?”
村民們見他和樂猰說話也不生分,便問他道:“樂猰兄弟,這位小兄弟是什麼來頭的。”
沒等樂猰編出話來,相師心無負累道:“我是專門捉狗的,天下沒有我找不到的狗!”
樂猰眯起眼,微微将目光移開,頗有些無奈。幾個村民連聲歎道:“現在還有專門找狗的營生了嗎?”
相師哈哈笑了聲,怕說多了露餡,為了沒有人質疑他的水平,也沒再多說了。
這時,有一村民冷不丁說了句:“會不會是叫那些難民逮住吃了呀!”
誰也沒有否認這種可能性。尤其是相師,那日他在樹林裡面看見幾個難民餓極了,都打算把菱花的靈獸給吃了,遑論普通的家犬。
一行人一邊走一邊呼喚着那幾隻丢失了的灰犬。
“大汪!二狗!三毛!四灰!五花!”
相師:“你們起名還真是随意。”
村民熱絡的很:“都說賤名好養活嘛!”
相師扯開嘴角笑了笑。
村民興緻勃勃:“對啊,賤名沒人要,隻有自家要,不容易被盯上,哈哈,是吧樂猰兄弟!”
樂猰沒作聲。
相師呵呵一笑:“你說的挺有道理的。”
不過,無論怎麼呼喊,仍舊喚不回那幾隻灰犬。眼看着,衆人離驚馬山的入山口也越來越近。
相師問道:“要進驚馬山看看嗎?”
幾個村民面面相觑,不敢說不去,也不敢說進去。畢竟驚馬山完全被雪覆蓋,正常的通路已經被遮蓋住了,要想上山一趟,确實不那麼簡單。雪地上并沒有新留下的狗爪印,很難判斷灰犬們的行蹤。
相師見村民們又想進山确定一下,又有些害怕的模樣,索性道:“你們在外面等着,我進去查勘一番,再與你們說說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迹。”
村民們感激道:“好好好!謝謝這位兄台了。”
相師指了指進山口處的那座山神廟:“你們在那個破舊的山神廟中等我回來吧!”
相師的目光最終落在我樂猰的身上,沒想到樂猰道:“我要跟你一起進去!”
相師其實不想他跟着:“你确定要跟着?反正我也就是去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