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斐一概無視,冷漠道:“你來幹什麼?”
“找你玩不行嗎?”
“閑得慌就把我的作業寫了。”
“岑夏時能找你逛街,我為什麼不能找你?”
白斐感覺自己的額角在跳:“說人話。”
“好吧。”
季行也收起散漫的笑容,眼神嚴肅了幾分。
“找到證據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
市中心,南灣花園。
六棟十八樓的房門被推開,燈光随之亮起,照出低調奢華的室内簡裝。客廳是大片的落地窗,恰好正對南嶼中心的情人湖。
客廳沙發上散落着遊戲機,料理台上放着大包小包的購物袋,除此之外格外幹淨整潔,就好像沒人住一樣。
“歡迎光臨。”
白斐看了眼季行也翹起的嘴角,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房間。
“不是說看證據嗎?”
“證據我叫人送過來了,别急。”
季行也讓白斐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又給她拿了瓶酸奶。
“剛起床就過來了,不餓嗎?剛好快中午了,我給你弄點吃的,等一會就好。”
手裡的酸奶是她最常喝的牌子,白斐抿了一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但來都來了,她戳開酸奶,在電視聲中随手刷着手機,又翻到了季行也的命格。
這才發現他之所以有這麼高的功德值是因為當年他出生後,季家父母以他的名義設立了給先天性心髒病患者的慈善基金,又由此衍生出了一整個季氏慈善機構,都挂在他的名下。
投入的慈善金額一直在漲,他的功德值也就一直在漲。
果然金錢也是種可循環再生資源,死了以後都能受益。
窮鬼白斐對此羨慕嫉妒,很小心眼地擡頭瞪了季行也一眼。
卻看見向來一塵不染的季大少爺此時正站在流理台前洗菜。
沒有穿圍裙,白襯衫的袖子挽起,露出線條漂亮的小臂,小臂上青綠色的血管線利落幹淨,一路延伸至手背,隐沒在昂貴的腕表之下,泡在水裡的手指冷白修長,擡起時水珠滾落的痕迹清晰可見。
他把菜瀝幹水放到案闆上,拿起刀開始切段,握着刀的手青筋微微突起,讓白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在巷子裡,他也是用這雙手執刀,毫不猶豫地劃開了一個壯漢的脖子。
可現在的他完全沒有了那天的狠厲勁,切着菜哼着歌,漂亮的臉散漫又認真,像是感知到了視線,季行也忽的擡頭沖她勾起嘴角,模樣有點欠欠的。
“看入迷了?”
“要不要過來湊近點欣賞?”
白斐:“……”果然有些人一開口什麼氛圍都沒了。
季行也的速度很快,不過二十分鐘,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湯就端上了桌。
“你居然還會做飯?”她還以為所謂的弄點吃的是點個外賣。
“無聊的時候随便學的,其實還挺有趣的。“
“嘗嘗,味道怎麼樣?”
白斐拿起筷子嘗了口,着實驚了一下,她沒有生存需求,對食物的要求其實很低,隻尋求個酸甜苦辣的感覺,好有種假裝做人的體驗感。
但季行也的手藝,比她平常在外面吃的那些好吃太多了,入口鮮甜,回味豐富,即便是白斐這樣沒什麼口腹之欲的鬼,也不免多嘗了幾口。
她如實給出了超高的評價。
季行也得意地翹起嘴角,又故作矜持地壓下,語調盡量顯得平靜。
“喜歡以後可以多來找我,我一直給你做。”
白斐搖搖頭:“不要。”
“為什麼?”
“我不喜歡和人相處。”
“不是朋友嗎?”
“朋友也沒必要經常待在一起啊。”
季行也一噎,剛想繼續說話,門鈴卻響了。
是他的助理把東西送過來了。
巷子不遠處的那棟公司有一層是專門研究無人機的,案發那天他們剛好在做新品的測試。
但産品的走線和小巷不是一個方向,拍到的畫面也很模糊。
季行也請了專業的人員對其進行處理複原,這才得到了一個較為清晰的版本。
兩個人一起湊在平闆前看,畫面上顯示,正是馬魏林突然推了餘虎一把,才導緻他撞上鋼筋,證據确鑿。
季行也拉了幾遍進度條,目光漸漸變得疑惑起來。
“白斐,你在旁邊上蹿下跳的幹嘛呢?”
白斐一怔,凝神看去,隻見畫面裡的自己誇張地揮舞着手臂,一會蹦起,一會下地,還時不時飛起一腳,看起來像個在發瘋的猴。
她的劍不屬于人間物品,攝像頭自然拍不到,也拍不到那些惡鬼。
這就顯得獨自戰鬥的她……很呆。
難得感到有點尴尬,白斐清了清喉嚨,拔下U盤。
“走吧,現在就去警局。”
“哎哎哎,飯你還沒吃幾口呢!”
“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