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沒再說什麼。
趙撫虞跟着人去了民宿的客廳,周圍的人都講着日語,他們兩個面對面而坐,沒人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趙撫虞開門見山:“白天些,兄弟你口中的朋友,是賀嘉岩嗎?”
但是男生卻蹙眉,有些不解:“賀嘉岩是誰?”
這不是趙撫虞想要的回答,直勾勾地盯着男生,很不滿意這樣的回答,又想着可能是賀嘉岩的狗腿幫的忙,解釋:“你是上海人嗎?”
男生搖頭:“誰上海人,你就為這事?行吧,我不認識賀嘉岩,我也不是上海人。”
看出男生的煩躁,趙撫虞站起身給人道歉:“抱歉,是我不妥,打攪您了。”
男生懶懶地靠着,随後擡眼看他:“我叫徐逢山,找過你這一點我承認,不過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
趙撫虞點頭,再次抱歉,然後離開。
他在心裡,勾畫出大概的關系圖,不是上海人,也不認識賀嘉岩,那麼到底會是誰的朋友?會調查自己的行蹤呢?
等他走後,男生拿出手機,撥打出那個北京号碼。
男生扯着笑:“别擱那要死不活了,人在日本,你查一下賀嘉岩,你心上人對這個人和找過他這件事挺反感的,你趕緊表白吧,都搞得我像個變态一樣...行了挂了。”
靠牆的趙撫虞聽見了,他勾起笑,最後走向二樓的房間。
難為他們了,一個二個逮着自己調查。
趙撫虞跪坐在門邊,看着和柯南裡一般無二的景色,也忽然覺得有些熱鬧起來,即使自己身邊是淡淡的、是沒有人的,但是此刻不是那麼孤單。
一連五天,趙撫虞都在日本逛吃逛吃,也毫不吝啬地将照片放在朋友圈,僅謝佑津一人可見,看到他的評論和消息,偶爾趙撫虞會回複一兩條,但是始終保持着冷淡的态度。
日本的風光也還不錯,最後一天他走到了渡月橋,看着剛剛拜托路過的行人幫他拍下的照片,從前他跟着周嘉禾遊玩的時候,周嘉禾總說自己很孤寂,身上帶着悲痛,那時候的他完全感受不到,隻覺得是周嘉禾在胡說八道,如今看着,好像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這次他發的朋友圈不再是僅謝佑津一人可看,而是所有人可見,就幾個親人在下面評論,趙撫虞耐心地一一回複,看到消息彈出來的王藝珊的評論“啥時候落地啊,去接你”時,趙撫虞看着那個點完贊就消失的雪景頭像,打字回複——
ZFY回複王藝珊:下午五點落地
很快,手機頂部彈出謝佑津的消息。
謝佑津:【我去接你】
趙撫虞依舊沒有回複,就像沒看見一樣,最後揣手機進衣服口袋,取機票準備登機回國。
窗外是霓虹國的陽光,彷佛在告訴趙撫虞,一切都開始明媚起來了,無論是不堪的過去,還是藏在心裡很多人無法理解的感情,都被擡到陽光底下照着,都是明媚的,都是被允許生長的。
他是被允許的。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等着他的到來,等着他的降落。
或許這趟航班,他降落的地點不再是陽城的機場,還有謝佑津編織的網,他用耐心讓趙撫虞踏進去再也無法走出來的密網。
趙撫虞倒吸了一口氣,如果這趟回去,如果這次的冷淡不能讓謝佑津開竅...反正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撕破表面的僞裝也沒什麼的。
那他就主動。
下午五點,趙撫虞走出機場,上扶梯準備去到能夠打車的馬路,扶梯漸漸往上走,一個單薄的身影面對着自己站着。
周圍的遊客提着行李箱人來人往,謝佑津叼着未點燃的煙,陽光照着他的臉,晃得謝佑津的眉頭緊皺,看起來不太善良的模樣。
謝佑津身上李甯的沖鋒衣拉到頂,一開始并沒有瞧見快走到自己面前的趙撫虞,皺着眉頭給人指完路回頭才看到走到身前趙撫虞,眉頭一下舒展開,笑着問:“什麼時候到的?人太多了沒看見你。”
趙撫虞也笑:“剛剛。”
謝佑津取下煙,捏在手中随後又塞進口袋:“沒抽,你不反感吧?”
趙撫虞搖頭:“不,回去嗎?”
謝佑津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想了下:“去吃個飯嗎?飛機餐不好吃吧。”
這話很戳中趙撫虞的心聲,于是他點點頭:“你定嗎?”
謝佑津:“訂好了,挺火的店得提前訂,打個車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