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褚回去和楚承年彙報結果。
他的未婚夫跟謝承年在一塊,不肯回來。
“你未婚夫又惹事了?”謝雲楊聽到他們的談話,假裝打趣,看他臉色沒變,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别管他了,我哥不是剛說馬上下飛機了。”
楚承年臉上看不出異樣,神色平靜,卻忽然站起來一擡腳踹翻了面前的茶幾,桌上的杯子酒瓶噼裡啪啦碎了一地。燕雲楊身上被各種亂七八糟的酒水弄濕了。
他用力用手掌從前往後梳理了一下發絲,打理好的發型徹底散開了,頭微微後仰深吸了幾口氣。渾身的暴虐。
“洛鷹,備車。”散亂的額發下是一雙滿含戾氣的眸子。
既然他的親信帶不回來,那他就隻能親自去逮回他的未婚夫了。
一身狼藉的燕雲楊瞪大了眼睛,似乎很不可置信。
他這麼狼狽,楚承年連半句安慰都沒有,甚至放着即将回來的燕雲雀不管,去抓那個跟别的男人跑了的賤人!
客房的門和窗戶都大開着,被他抛下的燕雲楊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
謝修半的公寓離這裡沒多遠,裝修如他本人給人的印象一樣,冷淡、凡人不可接觸。
低調的奢華,就讓人感覺這處居所的主人很有涵養。
公寓裡沒什麼住過的痕迹,應該隻是他的一處臨時居所。
甚至可能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
畢竟是有錢人嘛,房子多得住不過來也很正常。
陸子楓默默心酸。
像他這種窮逼,就隻能和兩個弟弟一塊擠在小小的出租屋裡。
萬惡的有錢人啊。
不過他還是很感激謝修半肯收留他的,否則他真怕自己回去以後被楚承年那個瘋批給撕了。
“你先住在這裡,有其他需要的話告訴我,我聯系助理送過來。”
“你不留下一起睡嗎?”他下意識問道。
說完立馬就後悔了。
陸子楓覺得自己可能也瘋了,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聽着好像要邀請謝修半一起同床共枕一樣。
先不說他是楚承年未婚夫,和陌生男人要避嫌,就說謝修半那個病到變态的潔癖,也不可能留下的吧!
而且謝修半看着也不像基佬,肯定會很惡心他。
謝修半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目光中明顯有些驚訝。
他平時臉上沒什麼表情,陸子楓也很難探究出他的心情或是想法,隻是偶爾會從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體會到那麼一絲絲溫柔,微弱到經常讓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還是他頭一次,在謝醫生臉上看到這麼明顯的情緒。
陸子楓恨不得當場挖個洞,把自己的頭埋進去。
“沒什麼,我去放書!”
他轉過頭假裝忙忙碌碌,把一堆日記本放在桌上,擺來擺去,好像手上有幾百本,怎麼都擺弄不完。
漆黑的鬓發被随手勾到耳後,濃黑的發絲随着他的動作滑落,露出通紅的耳尖,像熟透的蘋果一樣。
謝修半看到了。
發尾在燈光下搖曳着,他不肯回頭讓謝修半看到自己臊紅的臉,好像背過身就可以回避一樣。但他又站得離他那麼近。
以緻于涼涼的發絲一陣清風似的不停地掠過他的手背;以緻于讓謝修半一眼就看到他紅紅的耳尖;以緻于謝修半好像一伸手就能抱住他。
就是再清高寡欲的神明,也抵擋不住這種誘惑。
何況謝修半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神。
“我去一下衛生間,你慢慢收拾。”他忽然直起身走了,臉上神色淡淡。
陸子楓覺得,他可能是被自己剛剛的話冒犯到了。
要不要解釋一下?他怕謝修半會誤會自己,又覺得解釋起來更欲蓋彌彰。
放棄擺弄那些快被他折騰散架的舊日記本,陸子楓聽到有電話鈴聲響起。
是從沙發上傳來的。
他走過去就看到一隻黑色的手機。
不是他的,那就隻能是謝修半的了。
秉着對謝醫生個人隐私的尊重,陸子楓沒有好奇地拿起來看,但架不住電話鈴聲催命一樣,一聲聲響着。
亮起的屏幕顯示來電人的信息。
——燕雲雀。
這不是楚承年的白月光嗎?
底下顯示了一連串未接電話,都是燕雲雀打來的。
謝醫生……和他很熟嗎?
謝修半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陸子楓坐在沙發上看日記本。
看着好像很認真的樣子。
但陸子楓隻覺得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像天書一樣,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燕雲雀給謝修半打電話這件事。
燕雲雀好像今晚就要回來了吧,謝修半今晚本來也是打算去參加他的迎接宴。
他們關系很好嗎?
他自問自答,謝修半以前是燕雲雀的醫生,還救過他的命。
救命之恩,關系不可能不好吧。
【觸發關鍵詞,燕雲雀的報恩。謝修半的救命恩情和俊美的容顔深深打動了燕雲雀,他覺得謝修半的一切都那麼完美,包括他的家世、财富和極好的名望。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他隻能獻上自己美麗的身軀。】
還真是狗血,他默默吐槽道,這要是被楚承年知道了,不得氣瘋?
陸子楓看到謝修半拿起手機,連忙解釋道:“抱歉,剛剛聽到有人給你打電話,不小心看了一眼。”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好像很着急,你要不要回一下?”
謝修半看也不看,似乎不是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