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很愛他的兒子,你引起了他的憤怒,他發誓要是再看到你接觸他的兒子,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報複你。】
陸子楓無言以對,那他真的很壞了,裡德爾沒當場把他從窗戶扔出去都算他有涵養了。
“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還是說你又被抛棄了,打算找我當下家?”
陸子楓尴尬地捋了捋頭發,他現在一緊張就喜歡撸頭發,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很容易秃頭的。
“我…就是想祝你生活愉快。”
他的頭發很長,又站在背風處,手指緊張得一下下撫摸着搭在肩側的發絲。
清涼的風從背後的窗戶吹進來,掀起了半透的紗簾和他柔軟的發尾。
涼涼的雜亂發絲,像蛛絲一樣纏住裡德爾的手腕,勾在了手表的金屬扣上。
那是和裡德爾用發膠打理得整齊幹淨的金色短發截然不同的柔軟,如濃重的夜色糾纏不休。
太軟了,所以剪不斷,拉住,又會被拉到蛛絲盡頭沉淪。
裡德爾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生活愉快。”
他轉身就走,聽到陸子楓一聲痛叫。“我的頭發!”
裡德爾好像才注意到勾到自己手表上的發絲,他果斷地抓住那根發絲,咔擦一下從中間扯斷了。臉上的無框鏡片反射出冷漠的光澤,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就憑他們之間的恩怨,陸子楓覺得想從他嘴裡問出什麼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不問,線索到這裡不就斷了?
陸子楓無功而返,隻能回去楚承年那裡。
“去了那麼久,痔瘡洗幹淨了?”楚承年冷聲道,“屁股再癢等會騎馬也得受着。”
“你放心,我直接割幹淨了。”陸子楓眼也不眨地說瞎話。
楚承年實在沒想到他還接得住話茬,真是沒臉沒皮,這種羞辱的話聽了都不臉紅。
再回到馬場的時候,陸子楓想繼續騎之前那匹小馬,燕雲楊偏叫人給他安排了一匹很高大的馬,擺明了要折騰他。
陸子楓擡頭看着自己仰頭都看不到的馬鞍,抽了抽嘴角。
這要是摔下來,屁股摔成三瓣都是輕的,是真的有死亡風險的吧!
“承年,我騎不了這匹馬。”
他拉了拉楚承年的袖子,跟他求情。
風聲不大,楚承年挑了挑眉,故意裝聽不見,“你說什麼?”
陸子楓就靠在他身邊,嘴巴貼近他的耳朵。灼熱的氣流吹進耳孔裡,楚承年好像連腦子都被麻痹了。
“我不想騎這匹馬。”
“要是摔下來了,我真的會死的!”
薄薄的胸膛貼着他的肩,楚承年聽到他急促的心跳和喘息,滾燙的皮膚融化了似的,燥得他喉嚨發緊。
大庭廣衆的,就迫不及待勾引他了。
真慫,就一匹馬怕成這樣。
楚承年正要開口讓他和自己騎一匹馬。
“死不了,最多殘廢。就跟我哥哥一樣,整日躺在病床上,多好啊。”輕快的語調,像小鳥一樣清脆動聽。
燕雲楊微微勾起的唇角,帶着令人惡寒的弧度。
楚承年的眼神也冷了,看着陸子楓的臉,淡淡道:“去騎那匹馬。”
見陸子楓還是不肯動。
“沒聽到雲楊的話嗎?”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陸子楓的死活。
陸子楓也惱火了,“憑什麼他說我就得聽?”
他的人設是愛楚承年這個未婚夫,又不是燕雲楊。
“你生氣了?”他語氣古怪。
楚承年似乎有點意外他竟然會生氣,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微微擡高。他也俯下頭,兩雙唇瓣近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去。
帶着一點酒氣的呼吸吐到他唇上。
交換了氣息和溫度,似一個纏綿的吻,但楚承年永遠都不會吻他。
多惡心啊,祝憐玉這種人怎麼配?
“誰讓他是雲雀的弟弟,你就受着吧。”手掌輕賤地拍了拍他的臉頰。
“你當了我的未婚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溫柔悱恻的語氣像情人間的喃喃細語,楚承年頭一次在他面前展現出這種姿态,也是祝憐玉最期待的樣子,缱绻、深情。
在此刻的話語下,顯得無比諷刺。
楚承年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點在乎他了,這男人現在總是惹他生氣,要是以前,男人敢和他頂嘴半句,早就被他丢出去摔死了。
換做任何一個人敢這麼三番五次地激怒他,第二天就會被串成風鈴挂在他家窗戶上。
再這樣下去,祝憐玉早晚要騎到他頭上。
還不如今天就讓他被踩死在馬場上,省得自己一天天被他氣。
楚承年覺得自己想通了,不打算留着這個男人折磨自己了。但他的胸膛卻劇烈起伏着,胸口的火氣怎麼都消不下去。
楚承年要他騎,那陸子楓就隻能硬着頭皮上。
索性那匹馬很溫順,大約是感覺到陸子楓的害怕,并沒有立馬跑起來,而是穩穩地走着。
陸子楓剛要松一口氣,一聲爆裂的汽水聲忽然響起,陸子楓被吓了一跳,馬也被吓了一跳。
受驚的馬往林子裡竄去。
“抱歉,我好像吓到那匹馬了。承年,你要不要找人去救你未婚夫啊?”美少年笑得很好看。
楚承年的手掌摸了摸他的頭發,像摸着貓一樣,很溫柔。
“救他做什麼?”
“我總感覺你現在好像很在乎他的樣子。”
楚承年嗤笑,“那你的感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