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一怔，也笑了。

她有留意過展熠的成績，這家夥也是偏科文科，但理科也不差，均衡發展，不出意外的話，年級前幾是穩了。

也不能比他差啊。

明歌緩緩吐出口氣，将草紙收下去，靜靜看着同學們依次選完了班委。她的意見早就跟老師說過，老師也沒勉強，等投票結束，說了幾句，讓各自學委把試卷發了就走了。

學生頓時哄鬧起來，吵吵鬧鬧間，展熠走到明歌桌前，問：“吃什麼吃什麼，今天吃米粉嗎！”

明歌其實沒什麼胃口，正要搖頭，展熠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起來：“走吧走吧，我想吃，你陪我，我請你！”

明歌順着他的力站起來，無奈道：“次次都是你請也不行，我……”

展熠打斷道：“不免費的，你陪我玩就是報酬。”

明歌皺了皺眉，道：“對不起，我還要複習……”

展熠歪頭看她，說：“我聽到啦，其實考得很好了嘛。”

明歌低着頭一步一步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悶悶道：“我想學理科，但是沒有那個天賦……”

展熠突然頓住腳步，轉頭認真看着她，問：“你有沒有想過，是你學習方法有問題？”

明歌皺了皺眉：“想過，但我每個老師的辦法都用過了，都不太行，我思維太死闆了。”

展熠将手插進兜裡，有些緊張地悄悄攥了攥，輕聲問：“那你願不願意……就是，我跟我爸媽說，我以後上課的時候，也帶你一個。我的老師會根據你的性格思維給你定制你自己的學習方法，也許會好一點。”

明歌第一反應是那得多貴：“這不行，而且我都報了一個學期的班了！”

展熠伸出手抓她的手腕，用力攥緊，笑了笑：“你看，循規蹈矩的乖孩子。”

明歌愣了下，他已經加快腳步，拉着她去食堂了。

吃了點熱湯熱粉，胃裡心裡都舒服多了，明歌一掃剛才的陰霾，重新振奮起來。

“也許确實是我學習方法不太對，”明歌摸着下巴，“等周末我去問問老師。”

展熠攤手，“你也考慮考慮我的話嘛，你的時間是有限的，難道要一次一次試錯嗎？你是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能幫到你，我會很開心的。”

明歌心頭猛地一跳，低着頭，悶聲道：“我再想想吧。不好意思啊。”

展熠并不在意，“别緊張啦，你答應我是你信任我，不答應也是對自己有規劃，怎麼都沒錯的。來，振作起來！”

明歌輕笑：“你好像總能給我找到借口。”

展熠：“不是借口啦，是我真這麼覺得。”

明歌确實振作了起來，她在晚自習的時候将錯題都整理了一遍，發現自己的毛病還是顯而易見，思維死闆，偶爾會有粗心大意的毛病，這個問題她補課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但她上的是大班，私下問老師也不是辦法，總不能讓人家一直無償加班。

明歌換着花樣做了幾次套題，咬着筆蓋發呆。這次結果是好一些了，但那也是在她做同一個套題的情況下。

可如果展熠的老師還是不行，她能賭得起嗎，而且怎麼能讓人家付出？

明歌頭疼欲裂，簡直想用頭發上吊，甚至暗恨自己資質愚鈍，若非如此，她哪裡還需要這麼糾結？

晚自習下課前，老師公布了學生的排名，明歌在班裡是第十一，展熠如她猜測的那樣在第一，按照規矩，前十有資格選擇要坐的位置，前排後排都行，其他人依次按照排名選。

展熠最先選了中間第三排位置，含笑坐在，等明歌進去的時候，他身側還是空的。

周薇排名第二，她支起手臂托着下巴打哈欠，坐在第二排，一見她就含笑道：“來吧明歌，展熠把我們都趕走，就要跟你坐一塊呢！”

明歌腳步一頓，愣住了。她沒猶豫，徑直在展熠身側坐下。

枯燥的高中生活中難得有一兩個樂子，倒也沒有惡意，就是随口調侃。一個男生吹着口哨怪叫：“橫刀奪愛啊！強取豪奪啊！周薇還說就等明歌呢，展熠，你拆散人家天打雷劈啊！”

明歌：“……把你那免費小說軟件卸了吧。”

展熠也攤手：“沒有拆散啊，她們兩個不還是前後坐着嘛，豎排就比橫排低賤嗎，豎排告你歧視啊！”

明歌擡手錘他：“你也卸了！”

周圍人悶悶笑出聲來，礙于老師還在門外，都維持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内。

明歌和曾經的同學處得不太好，又性格慢熱，開學後除了展熠就沒什麼朋友，大家一起開玩笑對她來說是一個陌生的體驗。她微微愣着，看清每個人臉上不帶惡意的笑，忽然就想起了展熠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别太緊張，很多事情都沒有你想象中的糟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