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喻安樂說。
汪素:……
。
聞止發完短信,發現手機隻剩兩格電了,他把手機揣兜裡,拉了拉帽子,接着往學校的方向趕去。
入了冬,川平縣格外地冷。昨天晚上更是下了雪,積雪在腳下鋪了厚厚的一層。
“老~師~好~”走進教師,剛到站到講台上,萌萌的小學生們聲音軟糯糯地齊聲向他問好。
聞止笑了笑,示意他們坐下,然後轉身用粉屑亂飛的粉筆在黑闆上寫下幾個大字:《詩經·采薇》。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川平縣教育資源不豐,但孩子們卻格外的好學,尤其面對聞止這個兩年前來的,長得格外好看的老師,更是格外的聽話。
聞止兼任語文數學兩大主科以及音樂一個副科,一般老師會把音樂課當作自習來上,但聞止在音樂課上,會給學生們放音樂,然後給他們講解五線譜,有時候興緻來了,還會搬出學校裡塵封的電子鋼琴,給學生們來一段。
幾乎沒有學生不喜歡聞老師,長得那麼好看,懂得那麼多,性格那麼溫柔,對待他們也特别特别有耐心。
下了課,雪還在下,聞止把圍巾塞得更緊了些,不讓亂吹的風往脖子裡鑽,往學校提供的教師宿舍走過去。
這裡的學生不住宿,外面來的教師宿舍說是宿舍,其實安排在校外,是縣政府騰出的居民房,聞止住在四層,路過樓下的時候,一樓開水果店的王小麻看見他,給他打了聲招呼:“聞老師回來了,來吃個蘋果。”
然後硬塞了兩個蘋果給他。
聞止推脫不過,接了。
王小麻見聞止接了,放心了,用拐杖撐着兩條腿,挪回了店裡。
他這兩條腿是因為早年間注射了不幹淨疫苗的後遺症,兩條腿都隻剩一點知覺了,不過好在腦袋沒事,縣裡有失明的,有變成智障的,他好在還能開個水果店維持一下生計,不至于成了家裡的累贅,算是比較幸運的了。
聞止看他挪回了屋裡,垂了眼睛,頂着冬天的大風回了屋。
他進了屋,發現暖氣又不熱了,隻好又給供暖局打了個電話,讓他們趕緊過來修一下,川平縣這種地方,冬天沒有暖氣真不是人能待的。
那邊知道這位是首都來的老師,連忙道:“聞老師辛苦,今兒風太大了不好修,明兒一早我們就過去,實在不好意思啊。”
聞止想了想:“明天下課再過來吧,白天家裡沒人。”
“行,聞老師。”
聞止拿出手機,果然已經關機了,他放床頭充好電,用涼水湊活着洗了臉刷了牙,然後鑽進被窩把自己裹成了個蠶蛹,趁着還沒天黑趕緊睡過去算了,晚上更冷,到時候就睡不着了。
第二天有意識的時候,還沒睜開眼睛,聞止先打了個噴嚏。
不行,這得是感冒的征兆。
他擡手拿起已經自動開機了的手機看了眼,還早。
界面顯示有幾條來自汪素的未接電話和短信,消息預覽界面是“!!”,聞止腦袋昏昏沉沉的,懶得打開,畢竟都汪素了,能有什麼正事兒。
他打算先去診所拿點感冒藥,然後再去診所旁邊的包子鋪吃點豆腐腦和包子,再去學校。
他現在胃口還挺好的,尤其喜歡診所旁邊那個包子鋪的豆腐腦,很香,很好吃,要不是因為遠,他就每天都去了。
聞止裹着羽絨服悶着頭出了樓道口,擡眼,看到了一個大冬天穿着風衣的人。
要風度不要命。聞止腹诽了一句,走過去,那人一動也沒動,就這麼看着他。
聞止察覺到不對勁,把下巴從圍巾中放出來,擡眼看了下那個人。
是喻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