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倒下的,卻是彎刀刺客。
三枚透骨針精準釘入刺客曲池穴,澤蘭從牆頭鬼魅落下,拉攏章栽月、扶起姜法,藥囊捏爆,黑煙瞬間吞沒街道。
愚蠢。
三名刺客交換眼神。
他們使的是暗器,何懼黑煙隐身?
殊不知蘇木早就暗中潛伏,短刃貼着鐵扇刺客,挑斷腳筋。
“啊!”
又一聲慘叫,鐵扇刺客被拖入陰影。
同夥突然消失,袖箭刺客方寸大亂,一時暗器盡出,四面八法發射。
蘇木截下暗器,一眼看出他們是刺殺謝天贶的同夥,頓時殺心大起。
放下袖箭刺客,他先穿過濃煙,暗中接近後方刺客。
近身,豎掌,一貼,一靠。
後方刺客瞬間倒地,蘇木欺身而上,短刃翻飛如蝶,刃尖順勢捅進刺客膝窩——正是謝天贶所創的‘打蛇七寸’手法。
留下活口,他有一萬種方法審出刺客背後之人。
還有最後一名袖箭刺客。
蘇木眯起眼睛,準備上前,然而就在這時,一股詭異的風動湧來。
隻見紅光一閃,袖箭刺客瞬間吐血身亡。
澤蘭見狀,再次捏爆藥囊。
黑煙滾滾,吞噬街衢。
蘇木當機立斷,提起還沒斷氣的刺客——
“走!”
濃煙掩護下,章栽月一路指引,幾人迅速趕到大理寺。
雖然都是皇城内的各部衙署,但是大理寺和刑部,是少數不分日夜,有重兵把守的地方。
現在隻能去那裡,尋求庇護。
章栽月帶領衆人,狼狽趕到。
大理寺主簿,飛速騰出一間屋子,蘇木和澤蘭,緊急為姜法療傷祛毒。
半個時辰過後,澤蘭仍在近前看護,蘇木則滿手血污地走出來。
正在翻看卷宗的章栽月,立時起身:
“怎麼樣?”
蘇木不言,白他一眼,找了張椅子坐下。
章栽月登時了然:無礙,虎守林弟子,果然神仙妙手。
他颔首表示感謝,旋即問道:“蘇先生這個時候,怎麼會在皇城内?”
“不能入宮,所以就在丹鳳門候着,少主交代過:要嚴密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監視我?”章栽月十分吃驚,但正事要緊,沒空詢問細節,隻拱手說道:
“那就勞煩你們一路護我,此處過後,我還要去宗正寺、禦史台,和尚舍局。”
蘇木聽言,沒有作聲。
看着章栽月轉頭又投身案牍,他雖然不清楚章栽月在查什麼,但是刺殺少主的人,也來刺殺章栽月,想必所查之事,對少主也有用。
是以,他默然無言,靜靜凝視。
反正日後,他要永永遠遠地監視章栽月。
過了今夜,他家少主謝天贶,隻剩兩日時間。
兩日之後,他就要将謝天贶的交代,轉達給姚令喜。
從此以後,世上再無四哥謝天贶,隻有夫君章栽月。
蘇木會代替謝天贶,好好盯着章栽月,如果他負擔起身為夫君的責任,照顧好姚令喜,讓她喜樂安甯,虎守林可以為他所用。
倘若他敢欺負或者傷害姚令喜,虎守林上下,就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謝天贶的命令,也是虎守林上下的決心。
現在,五千弟子分散京城各處,一旦太子複位,他們就會重聚虎守林,正式登場,成為太子明面上的勢力。
謝天贶的決定,蘇木左右不了,隻能眼睜睜看他吞吃蠱蟲,以命換三日相守。
擡頭,望着看不穿的屋頂,蘇木不知道謝天贶現在是不是和姚令喜在一起,他相信以姚令喜的聰慧,絕對已經發現端倪。
如果她知道少主将不久于人世,她會怎麼做,她受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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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要給我一個孩子。”
漆黑的寝居,姚令喜呢呢喃喃,抱緊謝天贶胳膊。
謝天贶聽着她聲聲哀怨,聞着她身上的桂花香,心髒一點點地撕裂。
“四哥,你要給我一個孩子。”
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吓得他聽到的瞬間,就一個手刀,将她劈暈過去。
然而他又不敢走,眷戀她溫柔,終于還是擁着她,合衣同眠。
“四哥,你要給我一個孩子。”
姚令喜繼續呢喃。
謝天贶繼續心顫,手背輕輕落在她臉頰,感受到她的細膩溫軟,他多想永遠這般,将她擁攬在懷,看她的睡顔,聽她夢呓。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回十年前,他一定會在第一次确認心意,想親吻她的那一刻,向她表白,然後帶她走。
明明第一次見面,她眼淚汪汪地抱住他,要他帶她走。
可是他卻讓她等了十四年,兩天後,就要永永遠遠地離開。
終究,是他食言。
“四哥,你要給我一個孩子。”
黑暗中,姚令喜睜開了眼睛。
謝天贶卻沒有發現。
他一點點湊近,感受姚令喜的呼吸,想親吻她,想說也請你給我一個孩子,像你一樣可愛的女兒,好不好?
他和姚四的女兒。
光是想想,謝天贶都歡喜得發狂。
微微翹起的嘴角,忽然急促的呼吸,所有細節都被姚令喜捕捉到。
天還沒亮。
正是辦事的好時候。
她毫不猶豫,翻身爬到謝天贶身上,狠狠吻下去。
“唔。”
猝不及防,兇殘的掠奪突襲,謝天贶何等力道,雙手立刻将她托舉。
“姚四。”
他故作冷漠。
“不給我,我會死。”
親不到人,姚令喜就直接扒拉謝天贶的衣裳,小手直接往胸口摸去。
謝天贶不得已,将她舉得更高。
姚令喜就張牙舞爪,扒拉自己,一層一層解開衣襟。
“四哥乖,從了阿喜吧。“
她極盡溫柔,低低地說:“你總要給我留個念想,否則你在哪兒,我就追到哪兒,你敢賭,我保證你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