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生的聲音傳來,其中一人說:“十代目,請您今天在這裡用餐吧!能夠俯瞰整個學校的天台才是符合您身份的地方。”
又一人弱弱地回答:“雖然景色是很不錯啦……”
另一個人哈哈大笑起來:“天台的風景果然是最棒的啊!”
……啊,這個聲音。也太不妙了。天台變成了凜真不妙屋。
午休被打斷了,我和雲雀對視了一眼,雲豆從他肩頭振翅起飛,這隻毛絨絨的小鳥扇動着翅膀懸停在那三人面前。
男生們的聲音接連傳來:“哈?這隻鳥,是黑曜那時候的……?它後來變成雲雀的鳥了吧?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雲雀前輩在這裡啊!!”沢田君發出一聲哀嚎。
我們都沒有起身的打算,仍然安定地待在原位,姿勢未動,他們向我們走來,終于碰面之後,我看着汗流浃背的沢田君,微笑着朝他招手:“呀,中午好。”
沢田君的背脊都繃直了,他艱難地向我問好,“中、中午好,古賀前輩……你和雲雀前輩為什麼也在這裡……?”
我貼心地回答:“因為這裡被恭彌占領了哦。”
确切地說,難道不是整所學校都被他霸占了嗎?
“我讨厭吵鬧的環境。”雲雀适時開口,神情冷淡,眸光凜冽,意有所指,嘴角微微挑起,轉瞬淌過幾分冷銳的笑意,“一旦被吵到,就會忍不住想把噪音源毀掉。”
沢田君後援會主席·獄寺君當即提出異議:“你這家夥——”山本君熟練地拉住了他,為什麼你這麼熟練啊,山本君?
“抱歉、抱歉,”山本君雙手合十,面帶爽朗的微笑,“我本來以為前輩們在約會呢,還想着打擾到你們真是抱歉……”
“喂,棒球笨蛋你在說什麼啊!什麼約會,怎麼可能——”
“好、好了,獄寺君……畢竟是那個古賀前輩,說不定真的有可能……”
啊,彭格列十代目又弱弱地安撫起他的左右手來了。
山本君的話語輕飄飄地落盡雲雀的耳朵。我此前說過我們是青梅竹馬,若論對雲雀的了解,我當然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這會兒都無需看他,就感受到他的心情正微妙地變好,這隻猛獸似乎慢條斯理地收斂了爪牙,語氣淡淡,“我讨厭被打擾,在我把你們全部咬殺之前,你們最好快點離開我的視線。”
山本君笑着說,“是嗎,那抱歉打擾了。再見啦,古賀前輩!阿綱、還有獄寺,走了!”
“……啊?再見……”我有點沒反應過來,山本君居然順毛成功了嗎?說好的我才是唯一的順毛大師呢?
雲雀好像真的沒有計較這段小插曲,近乎寬容地注視着群聚的男生們闖入又離開,他們離開後,我一下一下地點戳他的臉頰,問他:“我們什麼時候在約會啦?”
他握住我的手腕,順勢将我的五指攏入掌心,觀之氣定神閑,嗓音松怠,“這可不是約會。”
“對吧?”我說,“我們根本沒有在約會嘛,結果被學弟們誤會了。”
但他望進我的眼睛,迫使我與那灰藍的雙眸對視,我竟錯覺其中滑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天光作美,恰到好處地映過那對冷潤瞳孔,灑碎幾點明麗光斑,如清風短暫地吹皺湖心。
雲雀恭彌語氣平常,音調未變:“明天是休息日。”
我說對啊。幹嘛?
我怔怔地看着他向我靠近,那張漂亮的臉離我愈發地近了,幾乎可以看清他肌理的紋路,看到陽光下細小的微塵在我們之間輕巧地躍動,他的掌心蓋住我的手背,唇角彎起一點,語氣中有一種莫名的愉快,“你之前說想去東京,那就明天去。”
我莫名其妙地問,“幹嘛去啊?我約理子或者小海去嗎?”
他的唇角短促地一頓,繃直線條又很快松弛,“約會,和我一起。”
“……”
……啊?
真假的?你不是并盛地縛靈嗎?我大驚失色又目瞪口呆,快把我可愛的地縛靈幼馴染還回來啊!
這不對吧?我木着臉谷歌搜索“約會”的定義,卻見上面寫得是:兩個人預約會面,包含朋友同事或戀愛的約定的會面。
那沒事了。所以,總之……明天,美好的星期六,就是小真小恭的青梅竹馬約會大作戰?
欸?我和恭彌約會?真的假的,要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