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迪諾說他算是沢田君的大哥,是Reborn的老相識,想和我們談談我手上的那枚戒指。
“這個嗎?”我晃了晃左手,表情無辜又坦然,“我撿到了就是我的。”
迪諾的表情一寸寸皲裂,有如成熟俊美的面具浮現細密的裂紋,他幾乎哭笑不得地說,“那其實是給恭彌的啦……”
我警覺地蓦然擡眼:“恭彌?”
迪諾開朗地笑道:“稱呼名字不是能拉進關系嗎?”我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眼神分毫不動,他終于意識到不對,因而語帶遲疑,“呃,不是嗎……?”
“日本人不會在第一次見面就直接稱呼名字的,迪諾先生,”我給他上了一課,“東亞人含蓄,隻有親密的人才能這樣直呼其名。比如我可以這樣叫恭彌,但是你不行哦。”
占有欲好強!迪諾不可避免地想。古賀凜真……這個有着危險的特殊能力的孩子是雲雀恭彌的幼馴染,這是Reborn告訴他的。
他隻好溫和有禮地請示我,“那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嗎?我可以叫你凜真嗎?”
我看着他,陷入短暫的思索。我還沒有說話,雲雀卻先我一步站起來,浮萍拐滑出衣袖,他的神情和語氣都頗為冷淡,“不行。”
這邊的占有欲也好強!而且好強勢!迪諾再次想道。
我握住雲雀的手指,像是在安撫一隻弓起背脊的猛獸,“隻有重要的人才能這麼叫我,迪諾先生可以叫我‘小真’。我的朋友們都這樣叫我。”
“好的,小真……”
“——不、行。”
雲雀再一次開口,幾乎一字一頓地咬着字音,他低頭,垂眸,堪稱不滿地看向我,像一隻不爽的大貓,對我說,“不許答應他。”
好任性,我想,忍不住為此輕輕地笑起來了,“又撒嬌。”我說,“但是不行。這是我的自由。”
哎呀。看起來更不爽了……好可愛。我美滋滋地想,好可愛啊。我知道我真的完蛋了。雲雀的殺意已經快要撞破玻璃了。不用提醒我。
“決定了,”他露出一個冷淡的微笑,勾起唇角,堪稱殺氣四溢,鋒芒畢露,“我會在這裡把你咬殺。”
我說:“能出去打嗎?去天台啦。”
雲雀改口道:“我會在天台把你咬殺。”
“……”迪諾先生的神色好像凝固了。我看得出他努力地管理自己的表情,幸運的是他成功了,這個高挑英俊的意大利男人也露出一個微笑,“讓我們好好相處吧,恭彌。”
“……喂,不是說了别叫他的名字嗎!”
我無能狂怒,但雲雀的心情好像變好了一點。說真的你到底什麼毛病?
我帶着我們倆加熱好的和牛蓋飯以及雲豆跟他們一起上了天台,他倆打他倆的,我到飯點了。這家和牛蓋飯同樣在我的并盛必吃榜上,我不會放過任何一片和牛。
鞭影與浮萍拐交錯,淩厲破空,兩人居然打得有來有回,我看得出雲雀的戰意空前高漲——并盛町已然被他征服,匍匐于他的膝下,這兒沒有能讓他擺脫無聊的勁敵,迪諾對于他來說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對手。
雲豆停留在我頭頂,在我的發絲裡歇息。我在旁邊嚼嚼,嚼嚼嚼。還挺下飯的,我不禁和迪諾的部下——那個穿黑西裝的,名叫羅馬裡歐的男人聊起了天,“我還是第一次見能跟恭彌打成這樣的人呢,迪諾先生還挺厲害的。”
“雲雀君也很厲害,在這個年紀擁有這樣的實力已經非常難得。等他完全成長起來……真是前途不可估量啊。”羅馬裡歐回答。
我的聲音不大,但雲雀的五感幾乎已是常人所能抵達的極限,他簡直宛如一隻嗅覺敏銳的野獸,風聲将我的細語傳入他的耳中,他的動作沒有停頓,下一招卻變得更為鋒利。
我喜歡他,就像我喜歡一把開刃又浸血的悍刀。人類總鐘情于追逐危險之物,正如她們熱愛觀摩籠中的猛獸,我也不能免俗。我有沒有說過,我最喜歡他的鋒芒?
他從不掩飾自己的鋒芒與攻擊性,就如同凜冽的風雪永遠不會停止咆哮與怒号,淬火的名劍不屑于遮蓋其劍刃之上淌過的清絕寒光。他的每一寸骨頭都是驕傲,一眼一笑都是鋒銳,他的風情正在于他的傲骨,他有多麼尖利,多麼所向披靡,又有多麼銳不可當。
大拇指與食指指尖相碰,手指屈起,圈成一個小小的不規則的圓。這枚圓環、這個圈套無限地向我欺近,直至移到我眼前。
我将我的幼馴染遠遠地圈住了。雲戒的輝光在我指間阒然漫溢、煥發,透過這個圓圈,雲雀恭彌的身影就在我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