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景手裡還有996,并有逐步紅溫的樣子的,有點燙手。
【揉啊,再揉揉。】
“……”
祈景愣了下,不着痕迹地将996放到了床裡側,他知道隻有自己才能看到它。
但還是莫名其妙的緊張。
薄承彥怎麼沒走?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嗯。”
祈景坐在床邊,擡眸去看人,還尚未來得及說話,額頭就被冰涼的手指抵了下。
“量一下溫度。”
薄承彥拿了個溫度計,彎腰扶着人的下巴,“張嘴。”
冰冰涼涼的東西放在了舌下,祈景懵懵的,但還是照做了,眉毛微微蹙了下。
薄承彥看他自己能夠含住就松開手了,略顯疲憊地按了下眉心,拉着椅子坐下了。
需要等五分鐘。
祈景有點緊張兮兮的,眼皮微微垂着,但又控制不住去看對方。
什麼時候換金絲雀?
能不能先不要換……
996攤在床上暈了過去,宛若一個大号果凍,沒有動靜。
但就在這時——
“什麼也不想?”
祈景愣了下,歪頭看了過去,嘴巴裡還叼着溫度計,莫名有點滑稽。
想什麼?
但偏偏人眼神又真摯。
薄承彥避開了眼神,隻是看了下腕表,“給你請假了,在家待一周。”
不用上學了?
少年一瞬間眼睛亮了亮,但是又很快憂愁起來,萬一自己跟不上怎麼辦?
祈景很擔心自己考不上好的大學,雖然京市戶口已經很吃香了,可是他之前的教育都是深山裡的小學,差距不是一點半點的。
希望考上本科就好。
祈景叼着溫度計想着以後。
薄承彥起身過來,把人的臉扶過來,“張嘴。”
大約有那麼一兩秒,少年口腔裡的景色一晃而過,紅豔豔的。
——37度1。
低燒。
薄承彥擰了擰眉,有種隐隐的煩躁感,大抵林瑟說的是對的。
豢養一個人需要的時間和精力是無法想像的。
祈景以前從來沒有生過病。
除了這次。
*
陳江喬在閨房裡哭哭啼啼的,已經算是被半軟禁了,陳卓叼着根煙怒其不争道:
“你掉價不掉價?你才多大啊!”
“他二十九了,你二十,差了九歲!你上趕着去幹什麼啊?”
“家裡人費盡心思培養你,你就是整天想着做富太太的?”
陳江喬被這麼一激更生氣了,“我本來就不想讀書!你們非要我讀的!”
這話除了讓氣氛變得更糟糕,沒有任何作用。
陳卓雙手插兜,眼神逐漸變得陰冷,真想上去扇她一巴掌。
腦子是沒發育完?
還是隻開發了戀愛選項?
說她深情吧,不是,陳江喬從小到大男友不斷,每個都鬧死鬧活的。
說她愚蠢吧,不是,陳江喬認認真真分析薄家未來的潛力,以及自己當了太太之後能拉過來的助益。
“我有什麼錯!我隻是想少走幾年彎路!”
陳卓無語道:“怎麼?家裡是讓你走彎路了?”
“我不管,我就要嫁給他!”
“爺爺也同意!”
其實這才是最難辦的點,陳老爺子都頭腦不靈光了,但還是覺得薄家是個好出路,尤其是看這幾年的發展,愈發對薄承彥滿意有佳。
可是,陳家一共就兩個孫子輩,還都是親生的。
薄家呢……上一輩都幾房人了?錯綜複雜的宗族關系,薄承彥怎麼奪權過來,他壓根就不敢去想。
妹妹隻顧人前風光,不顧那根本就是無底深淵。
再者——
陳卓冷聲道:“他不喜歡女人。”
陳江喬頭也不擡道:“你騙我!你說他根本就是為了給外界放假信号,提前造勢而已。”
陳卓翻了個白眼,擡手将煙頭徒手按滅,扔進垃圾桶裡,靠着那個化妝桌斥責道:“你眼瞎啊!你沒見到他身邊的人還是怎麼?”
辦公室裡的人。
一時間二人都沉默了。
陳卓其實也覺得眉心一直在跳,圈子裡玩得亂的多的是,但放在薄承彥身上他确實很難相信。
因為他就是幫對方搞這種花邊新聞的,主要是為了讓旁支相信薄承彥暫時不會有孩子。
變故就在于兩年前的抗災公益活動。
他帶回來一個小孩,當時其實也很正常,陳卓有問過什麼意思。
對方的回答是,“去編排我,不會麼?”
當時那個孩子好像是十五歲吧?臉上手臂上都是泥漿,但其餘的皮膚卻還是白色的,昏睡在病床上,當時的護士在打營養針。
兩年之後,陳卓沒想到會被薄家養得這麼好。
陳卓不确定薄承彥有什麼怪癖,隻知道他對于身上的髒水一概不管,所以真真假假。
辨不清楚。
但陳江喬還沒死心。
嘴硬道:“我覺得我比他有料。”
*
祈景獲得了一個電動輪椅,好奇極了,以至于忘記996了,他被薄承彥單手攬了過去。
坐好之後,自己操作了下。
感覺速度快快的。
“謝謝您,先生。”
祈景眼睛亮亮的,仿佛是獲得了一個新的玩具。
他暫時不去思考自己會不會換掉的事了。
很開心地在原地轉圈圈。
“你在想什麼呢?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