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景勉強被喂完了飯,整個人眼睛都恹恹的,直到醫生過來看過後,得出了需要靜養三周的結論。
要回去了。
祈景被一把從輪椅上穿過腋下抱了起來,林瑟去把輪椅退掉了,這玩意還需要抵押身份證。
他上了車才看到這小孩已經秒睡了。
?
車上是有安眠藥嗎?
林瑟啧啧稱奇,他問了下薄承彥,“我可以給他把個脈嗎?”
這還特地換了保姆車,祈景身上蓋着毯子,臉頰微微在一側靠着。
看着很是安靜。
“嗯。”
林瑟摸了摸脈搏,發覺其實還好,于是說道,“沒什麼大事,我看他這麼瘦還以為你沒給人家吃飽飯,看來就是吓到了。”
“他正長身體。”
薄承彥坐在一旁的位置,垂眸看了下祈景,神色很寡淡。
林瑟小心翼翼地把那截白嫩的手腕放回了毯子裡,心裡莫名有些雀躍,仿佛是看到大魔王家裡養了隻奶貓幼崽一樣。
太有反差感了。
“你怎麼想的?”
青年最後還是回頭去看,有些困惑的樣子,薄承彥和他是國外大學認識的,一連五六年的交情,畢業再往後數,到了今年,已經将近十年了。
“外面說你在包養他?”
“你不會真是變态吧?”
林瑟交疊着雙腿,好奇地傾身去問,他畢竟是好友,偶爾還是敢調侃一下的。
“可能吧。”
“……”
林瑟又開始在胸前劃十字,但是下一秒。
“我等他今年過完生日,把他的姓改了怎麼樣?讓他跟我一個戶口。”
薄承彥語氣淡淡的,暗沉的眼眸古井無波,似乎不像是開玩笑。
林瑟震驚,但又怕大人說話吵醒小孩,輕聲反駁道:“我的上帝,你要換戶口?這可行麼?領養在中國的條件非常嚴格,領養一個成年孩子會被判定你有不軌行為。”
話音落下之後。
青年又仔細想了想,“未成年好像更是。”
“不過你不是已經把他戶口安在老宅了?算是薄家的人了,怎麼還要遷到你的戶口上?”
薄承彥無法言明這其中的彎繞,隻是覺得法律程序會改善青少年錯誤的情感傾向。
“算了,等他今年生日過了再說。”
視線再度停留在沉睡的少年臉上,被折騰得哭了一夜,眼皮的毛細血管都泛出來了。
夜色很暗沉,車子行駛的很平穩。
林瑟到了地方就讓司機停了,不過他臨走的時候還是沒忍住說,“我不是很理解,薄,人與小動物是不同的。養育是需要責任的。”
“但你知道,小動物的生命是短暫的,你隻需要負責一段時間。”
“可是人……除了常規的婚姻和偉大的生育,沒有任何理由會促使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負責一輩子。”
……
錦江别苑。
祈景晃晃悠悠地醒了,發現自己在薄承彥肩頭,還是好累。
阿姨似乎在說話,“嚴重麼?”
下巴傳來人胸腔震動的聲音,薄承彥在說話,“撞到茶幾角了,養幾周吧。”
“我帶他去樓上。”
祈景困得厲害,腳又疼,眼皮一點點合上了。
好像沒有走電梯,走得樓梯。
人被放到了床上,額頭上方有輕輕的聲音,“小景?”
祈景被吵醒了,視線模模糊糊,薄承彥的影子大半都覆蓋到他身上了,不至于被屋頂的暖燈晃眼。
“唔……”
他好困。
“自己脫衣服會麼?”
祈景沒一會就又閉上了眼睛。
房間又恢複了安靜。
大約過了幾分鐘。
祈景感覺自己被從床上撈了起來,上衣的外套被脫了下來,又被放回了床上。
額頭被摸了下。
應該走了吧……
祈景甚至都沒有睜開眼睛。
錦江别苑距離市中心要遠些,噪音幹擾比較少,月色從窗戶外照射進來。
薄承彥坐在祈景那張書桌椅子上,垂眸看了人半夜。
翌日。
祈景迷迷糊糊地醒來,有些腰酸背痛的,沒有換睡衣,很不舒服,他坐在床邊看着自己的腳踝。
記憶一點點浮現出來。
他或許需要一個拐杖。
祈景看了看自己的房間,很遺憾,沒有拐杖。
現在是六點整,不是他起床的常規時間,有點早了。
祈景也睡不着了,自己單腳跳着去洗手間了,他看了下鏡子裡的自己,眼皮稍稍有點腫。
少年用冷水拍了拍,然後坐回了床上。
打算等六點半再下樓吃飯。
可是不想動。
祈景垂着眼眸有點不高興,但就在這時,窗戶咚咚的發出響聲,他扭頭去看,發現996在外面攤成了一張餅。
豆豆眼變成了螺旋的圈圈。
他擡手打開了窗戶,把它放了進來,有些困惑,“你不是可以穿牆嗎?”
【啊,我又忘記了。】
祈景覺得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梅子酒的味道,很好聞,低頭看着系統,“你喝酒了?”
藍色史萊姆的身體微微發燙。
“你這樣不會死機嗎?”
【沒事沒事,梅子青時節嘛……嘿嘿嘿……】
“……”
祈景起得有點早,也閑着無聊,捏996玩,垂眸問了下,“主角受是誰啊?我上次忘記問你了。”
996整個豆豆眼變成了波浪線,像是小狗被摸頭一樣。
它查詢了下信息。
【叫阮珩。】
嘎吱——
卧室門開了。
薄承彥進門的時候沒想到祈景醒了,和人對視了下,擰眉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