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露臉。”夏雲霄決定給未來的江總一點面子。
“賣肉”是個成功的路子,視頻在快手上線一天,點贊量就将近四萬了,評論區特别熱鬧:
@:手控已陣亡!求慢放手指特寫!
@:這肌肉太饞人了,不過怎麼不露臉?
@:視頻剪輯好厲害!紅米手機能拍出這個畫質?
此外,還有什麼“人狠話不多”等專屬于十年前的土味用語。
十年後的燈光審美對于2016年的觀衆來說,簡直是降維打擊,随便在天台拍個閃光燈雨景,都能營銷出賽博朋克電影級特效。
夏雲霄看着這蹭蹭漲的數據,心想下一步蛋白粉、熒光棒的商家會找上門,還有科幻頁遊的廣告也可以接。
雖然賺了一點錢,但他們暫時沒搬出百鴿籠,夏雲霄說不清,他和江海很默契地舍不得這間出租屋,江海的不舍隻是因為直覺,而夏雲霄的不舍摻雜了十年前的記憶,他有點怕日子越過越好,人反而會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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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悄然而至,三月底,#蘇媛老公柳成去世#飙上微博熱搜榜第一名,這個男人至死都得挂着影後老婆的前綴,也是夠悲哀的。
四月初,中戲三試成績一出,張邈爾的大頭照立刻被P上紅榜,在互聯網上傳得滿天飛。
這兩個必然事件都早已被“預言”過了,張邈爾不信也得信,出成績的當晚,夏雲霄意料之中地收到了她的消息:
-“預言家,怎麼稱呼您?”
-“我叫夏天。”
夏雲霄想,他現在做的所有事,似乎都更像夏天,那就讓“夏雲霄”這個藝名,永遠不要出現在當下的世界線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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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兒姐在長圳中學讀書,學校管得嚴,必須上完晚自習才能放學,藝考生也不例外。
十點半,夏雲霄和江海站在必經路口的紅綠燈下,等着張邈爾放學。
春天的晚風柔和溫暖,帶着海的濕氣,鐵門拉開,像在安靜裡撕開一道口子,高中生們叽叽喳喳地湧出校門,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江海。”
“嗯?”
“他們好年輕啊。”
夏雲霄之前就跟喵兒姐說過,真羨慕她可以上這麼久的學,而校園裡的那些年月對于他來說,已經遙遠到觸不可及。
張邈爾在門口踮腳張望了幾秒,迅速發現了一圈中年家長當中格格不入的兩位帥哥,于是她擠在一群同學中間過了道。
大家都穿一模一樣寬大的藍白校服、梳着相差無幾的馬尾辮,但喵兒姐仍然顯得鶴立雞群,是那個年級大合影中一眼就能認出來的校花。
她拖着一個流行的拉杆箱書包,美甲卸了,頭發也變回了黑色直發,是學校要求的。
“幫你拿書包?”江海看她拖得費勁。
“謝謝不用了。”
“沒事,給我吧。”
“給他吧,他又不會偷你作業本。”夏雲霄看着江海,笑得有點驕傲,他介紹道,“他叫江海,我叫夏天。”
重新說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主要是起到一個對仗的作用。
這倆名字還挺配的,喵兒姐嫣然一笑。
“我隻能跟你們聊一小會,我媽找不到我會着急的,”她指向同學少一些的岔路,“我們往左邊走吧,她的車都是停在右邊。”她怕媽媽看她和兩個陌生男孩在一起,問東問西怪麻煩的。
繞着學校圍牆走到背靠大門的這一側,周遭終于隻剩稀稀落落的人群,還有操場上籃球砸地的聲音。
三個人并排走在路燈下,喵兒姐問:“你們上次沒說,我具體要做些什麼?”
“其實很簡單,我知道今年有哪些短視頻受歡迎,我們隻要複刻就夠了,肯定會紅,”夏雲霄揚揚下巴,“不信你問他。”
江海心領神會,掏出手機把完全沒露臉的視頻賬号給喵兒姐看,他們已經通過廣告,開始流量變現了。
看到粉絲數,張邈爾瞳孔放大了一瞬,要知道,這還隻是不到兩個月的流量積累。
“可是…真火了的話,被我爸媽知道了怎麼辦?”她連藝考的機會都是跟父母争取了很久才得來的,更别說拍視頻了,在他們眼裡肯定是“歪門邪道”。
“你爸媽不就是因為娛樂圈很混亂,又很難出頭,才不支持你當演員嗎?”夏雲霄循循善誘,“火了呢,就可以早點接到角色,正好證明給他們看啊。”
“你怎麼知道?”張邈爾脫口而出才意識到,這位朋友說不定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哦,以後的我跟你說過。”
孺子可教,夏雲霄滿意地點頭:“反正你文化課穩過,不如我們最近就開始合作。”
“那隻能午休的時候找你們。”臨近高考,她周末單獨遛狗的機會沒了。
“沒關系。”夏雲霄和江海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