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笑了笑說:“放心吧劉伯,我也不敢告訴他呀。”
劉椿聞言也笑了。
兩個人回到府中時天都快黑了,阿玉剛要把衣服放到柴房裡,沒成想衛昶走過來面無表情地指了指旁邊的屋子說:“郎主說讓你以後住那個房間。”
阿玉尚在怔愣之際,劉椿高興的拍了拍她的腦袋:“還愣着幹啥呀!快把柴房裡的被褥收拾收拾放到新屋子裡去。”
阿玉側頭看向劉伯,眼睛裡還是迷茫的。
劉椿笑道:“你以後就是蕭府裡的人了。”
*
這是阿玉第一次擁有屬于自己的房間。
深夜她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月光透過窗棂落在陶案上,就連上面的木質紋理都清晰可見。阿玉想等明天去問問劉伯有沒有不要的花瓶給她一個,前院的月季花開得正好,到時候在陶案上放一瓶月季花肯定好看。
第二天,她早早的起來穿衣梳洗,又把房間仔仔細細打掃幹淨這才出門去幫劉伯幹活。
兩個人在一起洗菜時阿玉問他有沒有空花瓶,劉椿說花瓶沒有,陶罐倒是有一個。
阿玉說陶罐也行,于是劉椿随意在褲腿上抹了抹濕手轉身回廚房拿了一個不要的陶罐出來。
“玉丫頭,這陶罐是之前裝鹽的,底下裂了一道縫就不用了,你看看行不?”
阿玉伸手接過陶罐,大肚窄口,深紅色,除了底部有一條縫隙其他都很好。
“可以的,謝謝你劉伯。”
劉椿擺擺手:“沒事沒事,就一個罐子而已。”
阿玉點點頭将陶罐放回了房間。
等忙完午飯後她跑到前院花圃前,小心翼翼地剪了幾枝月季花。
“阿玉,你剪花枝子幹什麼呀?”
阿玉回頭看見府裡的李淮正站在太陽底下一臉好奇地盯着她。
“哦,李淮哥哥,我看這花開得好就想帶幾枝回去插起來。”
“那我來幫你吧。”李淮說着就要上前奪她手中的剪刀,“這剪刀鋒利,仔細割着你的手。”
阿玉往後退了退躲過他的手,說:“不用了李淮哥哥,我已經剪好了。”
“那我幫你帶回去吧。”
“不用了,李淮哥哥。”
李淮揉了揉她的頭發,笑着說:“不用叫我哥哥,我其實也沒比你大幾歲,你就叫我名字吧。”
“哦,好好……”阿玉抱着月季花枝連忙轉身:“我先回去了。”
“好吧,下次有事記得喊我呀!”
阿玉走的飛快,聞言胡亂應了一聲。
*
蕭珩下朝後同薛仲懷一起騎馬而行。
兩人走在銅駝街道上,兩側高屋敞麗,時不時從門戶裡飄出來一陣蒸米煮肉的香氣。
薛仲懷搖晃馬鞭,對旁邊的蕭珩說道:“聽說陳太後又罰陛下跪祠堂了,今日我見陛下走路都不太利索。”
“可有原因?”
“我聽王顯說是陛下的功課沒做好,陳太後責怪陛下心氣浮躁,就讓他跪祠堂反省。”
蕭珩聞言沒有作聲,薛仲懷自顧自道:“你可不知道,那王大人私下把陳太後罵的狗血淋頭,說她就是故意借檢查功課的由頭折辱陛下。他還說……”
薛仲懷說到這裡看了蕭珩一眼突然息了聲。
蕭珩卻冷笑一聲,替他說了出來:“說我不懷好意,明明有遺诏還逼他同意讓陳太後垂簾聽政,我與陳太後一丘之貉妄圖動搖大魏根基。”
“倒也沒說得那麼嚴重,就說你心思難測。不過你也不必介懷,王顯這人就這樣,性子又直又烈,他其實肯定也明白,陛下本就年幼就算有遺诏也阻止不了陳太後垂簾聽政的。”
蕭珩舉目看向遠處:“陛下功課确實不能馬虎,如今隻有馮閣和杜京兩位老師講授課業,改天須得上表再請兩位老師給陛下授課。”
“你覺得誰合适?”
“崔光和紀元。”
“崔光我知道,他是先帝的侍講,教授先帝讀《杜氏春秋》,曾一度被先帝贊為賢師,可紀元又是何人?”
“他之前是中書博士,現任秘書郎,掌管校勘華林的皇家圖書。”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曾經也是我的老師。”
薛仲懷聞言點點頭:“這也好,既是你的老師學問自然沒得說,現在又在圖書苑遠離朝堂紛争,确實再合适不過。”
蕭珩舉起馬鞭用力拍了拍馬,揚聲道:“走了。”
原本并行的二人一下子差出去好遠。
薛仲懷看着前面的背影喊:“我說你不請我去你府上吃飯啊?”
“不請。”
“嘿!小氣鬼!”薛仲懷掉轉馬頭進入了另一條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