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重傷了?誰打的?”
劍蘭忍着身上的鞭傷帶來的疼痛,低頭沉聲道:“是奴婢的錯,沒能保護好少夫人,奴婢自願去領的罰。”
“甘願領罰?”蘇婉甯滿眼驚訝,似有些明白了。
“是,少夫人請放心,今後奴婢定不會再将少夫人置于危險之中。”
蘇婉甯沒再多話,給了劍蘭一個瓷瓶,裡頭都是她配置的上好的金創藥,還有外用的生肌膏。
“既然如此,那便讓自己快點好起來,我身邊可不需要受重傷的人侍候。”
“是。”劍蘭哽咽,接過藥瓶,心頭被震得久久不能平靜。
“還有,這兩日先休息,好了再過來侍候。”
“是,多謝少夫人。”
憑心而論,劍蘭性子是冷了些,但也不會說太過。蘇婉甯對她印象雖說沒有劍秀好。
可她知道,劍蘭是江淮序挑出來的人,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比如上一次鎮南王府陷入下毒,又遭受剌客圍剿時,劍蘭可是拼了命的救人。
就沖這一點,蘇婉甯對劍蘭的看法,就不同。
正廳裡,蘇汪氏帶着女兒已經等候多時了。
半個時辰後,蘇婉甯才姗姗而來,汪氏母女那是敢怒不敢言,還要賠着笑臉,說來打擾世子夫人了。
蘇婉甯不知道這母女倆為何會來,想着自己沒找上門,她們到是先一步找上門來了。
雖說大家心裡跟明鏡似的,可面子上還是得維護。
“我來遲了,叫主母和長姐久等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蘇婉甯說着客氣話,可這話裡有多少真情實意,那就隻有當事人心裡清楚。
“無妨無妨,到是我和你長姐沒先遞拜帖,便先過來,是我們上門打攪了。”
“坐吧!”蘇婉甯說道,又讓一旁的丫鬟給二人看茶。
蘇夫人母女兩坐了半個時辰的冷闆凳,連口熱茶都沒有。好不容易見着人了,也想着将這事兒快點了結,好走人。
她便給一旁的女兒遞眼色,蘇清歡咬着唇,一臉的不情不願,可還是跪到蘇婉甯的面前。
“二妹妹,昨兒個是當姐姐的不好,是我的錯,沒有教好身邊的人,才讓她這般污蔑你,請你原諒我吧!”
蘇清歡話落,直接往自己臉上狠狠抽了幾耳光。
直打得臉頰通紅,嘴角泛着血絲,打得兩手都麻木了,這才擡眸,兩行清淚滑過眼眶,就那麼水靈靈地落了下來,一副我見尤憐的模樣。
到真真兒讓人生出一絲不忍心來。
“長姐這是什麼意思?可别吓我啊!”蘇婉甯被蘇清歡的舉動吓了一跳,竟有些摸不準這母女二人的心思了。
難道轉性了?怕不太可能吧?受人脅迫?受誰脅迫呢?
“二妹妹,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有怨,那你就打我一頓吧!隻要你能消氣。”蘇清歡說完,跪着朝蘇婉甯那邊挪了兩步。
蘇婉甯抿唇,又道:“那長姐這是承認,昨夜付府婚宴上,是你設局害的我喽?”
“阿甯,你别誤會,你長姐怎麼可能會害你?都是金枝那賤婢做的事兒。”汪氏立馬開口,生怕自家女兒說些不得體的話來。
蘇清歡自然也明白,連忙搖頭:“二妹妹,自然不是,雖說我們之前确有誤會,可說到底咱們都是一家人,我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又怎麼會拿蘇家的名聲來使壞。”
蘇婉甯心中冷笑:你們怕敗壞蘇家的名聲,便想要敗壞鎮南王府的名聲?
果然是好毒的心思。
面兒上,蘇婉甯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隻是坐着沒說話。
汪氏一時間也瞧不出她是什麼态度,心頭雷鼓鼓的,很不是滋味。
“阿甯,我知你昨兒個受了委屈,好在沒鑄成什麼大錯,你放心,我把金枝那賤丫頭帶來了,你想怎麼處置,都随你高興。”
“對,二妹妹,我也是受那賤人蒙蔽,未管教好,才叫她差點害了二妹妹。
還請二妹妹念在一家人的份上,不與我這個長姐計較,就原諒長姐這一回罷。”
蘇清歡哭得梨花帶雨,跪在冰冷的地闆上,心頭直發顫,她可沒忘記昨兒個,父親打她的情形。
說若是今兒不得蘇婉甯的原諒,就打死她。
蘇清歡真的害怕了,比起道歉,她更害怕死,可心頭對蘇婉甯的恨意,也越發瘋長。
“來人,把金枝那賤丫頭帶進來。”汪氏吩咐外頭護衛将金枝帶上來。
金枝渾身都是血,顯然昨兒個回到蘇府,就已經被人打得半死不活了。
蘇婉甯瞧着不能動,又不能言,像條死鹹魚躺着,還有一口氣在的金枝,臉色微沉。
這是讓她背上惡毒小心眼兒,又殘害丫鬟的罪名麼?就算她不動手,瞧着金枝那慘狀樣兒,怕也是活不過兩個時辰的。
若人死在她這裡,她還真是羊肉沒吃成,到惹一身的騒。
果然啊!汪氏就不是個好對付的。
“主母言重了,丫鬟的錯,怎麼好怪罪到長姐頭上?”蘇婉甯輕笑一聲。
蘇清歡聞言,欣喜道:“這麼說,二妹妹是原諒長姐了?”
“原就不是什麼大事,何談原諒不原諒?”蘇婉甯聲音清脆,像是沒放在心上,可下一秒又話鋒一轉,道:“但是,長姐你也知道的,女子的名節比命大。
我無端被人污蔑,與人苟合,對我精神上造成了很大的打擊,每每想到這件事情,便讓我茶飯不思,食不下咽。”
“是是是,這件事情,雖說是金枝做的,我們也懲罰了她,可到底是因為我們的管教疏忽,所以,我特意帶着你長姐,和這賤人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