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誰讓那大塊頭惹我了?”
“他怎麼惹你了?”蘇婉甯又道:“我可告訴你,四水是我的人,你刁難他,便是刁難我。”
“他不是你的下人嗎?怎麼就成你的人了?”少年不滿地嘟弄一句。
“怎麼?下人就不是人了?你還像個乞丐呢!我不一樣救了你?”蘇婉甯可一點兒也不客氣。
這少年看着就是缺管教,在她這裡,是絕對不允許欺壓的事情發生。
“你罵誰乞丐?”少年明顯不服氣。
“你難道不是?”
“我才不是乞丐,哼!”
“可我就是當你是乞丐來救治的,若你不是乞丐,那便把診金,藥錢,吃的、住的,還有用的,都付錢給我吧!”
蘇婉甯幾句話,便給了他當頭一棒,他如今一窮二白,哪裡有錢?
“你……你毒舌啊!就知道欺負我。”
“怎麼?我隻是說了實話,便說我欺負你?那你剛才欺負四水時,不是挺能耐的嗎?”
少年被她堵得沒了話回,頓時洩氣。
“好啦好啦!算我錯了,還不行嗎?”
“要道歉,就親自和四水道歉,我可不替他接受你的道歉,另外,錯了就是錯了,要态度好一點,知道了嗎?”
“年紀不大,怎麼說話跟個長輩似的,哼!你又不是我娘,你管我。”
“我是管不着你,這樣吧!反正你如今這腿也差不多快好了,不若明日便搬出去吧!我這裡可不養外人。”
又來?少年無奈,悶鼓鼓道:“我的腿還沒好呢!你就要趕我走,出去了,我會死的,那你豈不是白救了?所以,我不能走。”
“不走可以,付診金,還有吃住的費用。”
“我沒錢。”少年撇嘴。
蘇婉甯瞧着這桀骜不馴的小子,沒錢還這麼硬氣,到底誰給他的勇氣?
“沒錢那你還在我這裡耍威風?”
“我……大不了我做工來抵債好了。”
蘇婉甯杏眼中溢着淺笑,到是覺得這少年很像雲家堂叔家的弟弟,那傲驕脾氣,一模一樣。
怔了怔,才緩過神來。道:“這是你說的啊!我可沒逼你,記着,腿好了,便幹活兒抵債,不然就卷包袱走人。”
“知道啦!”
“對了,這麼長時間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蘇婉甯才想起來,一直未曾問過他名字。
哪知少年悶着頭,又搖搖頭道:“我不記得了。”
“哦?不記得了?還是不想記得了?”蘇婉甯反問一句,很是懷疑這小子的話。
但她也無意打聽别人的隐私,又道:“若你不想說,可以不說,但以後不能總是用[喂]來稱呼你吧?”
“我是真的不記得了,我腦袋受過創傷,有些記憶很模糊,理不清。”少年嘟囔一句,似滿腹委屈。
“既然是這樣,不若你自己取一個,咱們也好叫着。”
“蘇遇。”他道,見蘇婉甯眸中不解,似是沒聽明白,便又說道:“我說,以後便叫我蘇遇,我想貫你的姓。畢竟,是你救了我的命,對我有再造之恩。”
所以,我會永遠記得這份恩情,永不忘記。
蘇婉甯點點頭:“好,既然你給自己取了名字,那便随你。”
剌繡店鋪的賣品,蘇婉甯已經設計好了。
她将藥粉的功效分别以香囊來區分,制成各種樣式,各種功效的藥香囊。
有:緩解疼痛的、防蟲的、防臭的、提神醒腦的。
而其中藥囊外表,繡了百福字,寓意福氣多多。
除了功效和繡字,還寫了吉祥語。
比如:藥到病除、退避三舍、香氣自來、清新怡人……
配藥對于蘇婉甯來說,不是什麼難事。相對于繡品來說,難度更大一些。
隻因她不擅長剌繡,但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母親方氏見到他們在剌繡後,像是激活了記憶中女工的按鈕。
竟自己繡了起來,她繡得很認真,針腳細密度,虛實度拿捏很準。印象中方氏确實繡工了得。
轉眼半月過去,已是除月時節。
京都的天氣越發的冷了,蘇婉甯的繡品并不好賣。她一時間也想不到好的辦法,隻能先這麼将就着。
臘月初二,鎮南王府收到請柬,江淮序将請柬遞給蘇婉甯瞧時。
不由一愣,眸色漸深,握着請柬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原來是德親王府要嫁女兒了,而嫁的人,竟然是太醫院的付太醫。
所以,什麼狗屁承諾?她在哪裡,他的家便在哪裡?而今雲喬的屍身就長埋地下。
可不到一年光景,他便要令娶她人。男人的話,哪句是真?又哪句敢當真?
“你可是在為你師父鳴不平?”江淮序瞧着她的異常,不由問道。
“平如何,不平又如何?總歸是個負心漢,不提也罷。”
江淮序眸色微閃,好看的眉頭緊蹙。
随後淡聲道:“你放心,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