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一見到父母,溫時霧便迫不及待地撲進他們懷裡。
她将下巴輕輕擱在徐女士肩頭,閉眼蹭了蹭,悶着聲音道:“好想你們……之前腳扭傷了,本來想回家的,但又怕你們擔心,興師動衆地照顧我。原想等電影殺青再回,沒想到你們先來了。”
徐女士“哎呀”一聲,笑着拍拍她的背:“我們就是猜到你想家了,所以幹脆先來看你。”
溫時霧立刻仰起臉,眉眼彎彎地撒嬌:“那你最好了!全世界最好的媽媽!”轉頭見溫父拎着大包小包,故意繃着臉卻藏不住關切的眼神站在一旁,她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也抱了抱他,“爸也是最好的!等很久了吧?走,先上去休息。”
徐女士:“好。”
溫時霧接過行李,将他們帶到她平時不住的那個房間。
剛踏入房門,徐女士便敏銳地察覺到房内缺少了人氣,她環顧四周,疑惑道:“乖乖,這不像你的房間啊,你平時住哪兒?”
溫時霧揉了揉頭發,小聲道:“對門。”
“對門?”徐女士話到嘴邊,正要感歎劇組出手闊綽,居然給演員安排兩間房。突然意識到什麼,試探着問,“對門是……小沈?”
正說着,房門處傳來腳步聲。
沈硯舟剛從片場趕回來,見房門虛掩,向内望了一眼,确認可以進入後輕聲走入。
他動作輕柔地帶上門,目光先落在溫時霧身上,繼而轉向溫父,聲音低沉而恭敬:“爸。”
溫父背着手,站在母女倆身後,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滿意地點頭,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嗯”。
渾然不覺的徐女士還在繼續方才的話題,一把抓住女兒的手腕問:“所以你們現在是天天住一起?”
溫時霧老實交代:“嗯,基本都在他那邊。”
“這樣……”徐女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其實也挺好。要不是一起拍戲,你們哪還有機會去朝夕相處……”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正色,鄭重提醒,“不過安全措施必須得做好,這事絕不能馬虎!你現在事業正在上升期,又不想要孩子,萬一……”
“媽!”
溫時霧沒料到她如此直白,瞬間漲紅了臉,慌亂地瞥了眼沈硯舟,聲音都變了調,“你說什麼呢!這些我心裡有數,你就别……操心了!”
“瞧你急的。”徐女士輕哼一聲,撇了撇嘴說,“媽是心疼你,流産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你年紀小還不懂。”
話音未落,沈硯舟已走了上前,手指抵在唇邊輕咳,神色從容而笃定:“媽,你放心,我不會讓霧霧受傷的。”
徐女士仰起臉,視線從一米六的身高艱難上移,對上這個高出自己近三十公分的女婿。先是被他那張帥臉驚得晃了下神,繼而才後知後覺地撫住心口,長舒一口氣道:“哎呦,吓我一跳!小沈,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硯舟溫聲答道:“就在你問對門是誰的時候。”
徐女士頓時瞪圓了眼睛,那嗔怪的神态與溫時霧如出一轍:“你這孩子也不出聲,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麼吓。”
沈硯舟唇角微揚,給她倒了杯水壓壓驚,嗓音低沉帶着笑意道:“是我不對。”
“不過這麼久沒見,你倒是帥了不少。”徐女士上下打量着他,眉眼帶笑,“上次我和霧霧的小侄女去看你的電影,那孩子一個勁問'溫姐姐認不認識這位帥哥哥,能不能要簽名'。小孩子口無遮攔的,我都不好意思說這位帥哥哥其實是你的姨父。要不等下...你給我簽個名?”
“行。”沈硯舟點頭應下。
溫時霧讓常念幫忙訂的餐廳包間已經訂好了,就在這附近。
一起去太過顯眼。
她決定先帶着爸媽過去,讓沈硯舟稍後再過來。
休息一下就出發。
溫時霧換了身衣服,戴上口罩,打了個車,跟爸媽一同前往。
他們點完菜,菜品上齊了,沈硯舟才到。
徐女士看着他摘墨鏡又摘口罩,笑歎道:“如今你們都是大明星,吃頓飯跟做賊似的,真不容易……”
說着,她轉向溫時霧數落道,“要我說,你幹脆公開得了。光明正大的,做什麼都方便,何必這麼躲躲藏藏?”
“我才不要。”溫時霧撅着嘴反駁,“公開有什麼好?”
她本想細數公開後可能帶來的麻煩,可話到嘴邊,那些惡毒的私信、刺眼的評論突然在腦海中閃現,頓時像被掐住了喉嚨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貫報喜不報憂的她,用筷子輕戳碗底:“反正你别操心了,等我想公開的時候,自然會公開。說不定還沒等我主動公開,哪天就被狗仔拍個正着,到時候想藏也藏不住。”
“行行行,随你。” 見怎麼勸都沒用,徐女士擺了擺手,也懶得再勸。
溫時霧不愛吃米飯,特意點了一盤白灼蝦。
她随手拿起一隻準備剝殼,不料太久沒自己動手,動作生疏,剛上手就被蝦的額劍劃破了手指。
她吃痛地“嘶”了一聲,本能地咬住受傷的手指。
像小時候那樣,下意識望向溫父尋求安慰,餘光卻瞥見身旁的男人也正注視着自己。
她側過臉,與他對視一眼。
沈硯舟适時開口,“我來。”
溫時霧怔了怔,随即将剝了一半的蝦交到他手上,由他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