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事!"掌門冷笑:"聚魂燈乃昆侖至寶,本就不該借予外人,若非看在晨雨的面子上……"
"爹,您别為難青冥哥哥。"她怯生生地開口,聲音像沾了蜜的刀子:"是女兒不夠好,比不上洛甯姐姐。"
仙尊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順着指縫滴落在地面上,綻開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他的目光在宋晨雨臉上掃過——後者正躲在掌門懷中,偷偷露出一個幾不可察的得意笑容。
"弟子……知錯了。"仙尊重重磕了一個頭,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格外刺耳:"今後必當,好好照顧師妹。"
掌門冷哼一聲:"光說無用。晨雨這些日子受了多少委屈,你今日必須給她一個交代!"
宋晨雨适時地抽噎一聲,怯生生地看向仙尊:"青冥哥哥不必勉強,我知道你心裡隻有洛甯姐姐。"
仙尊閉了閉眼,當他再次睜開時,眼中的血色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師尊教訓的是。"
他緩步上前,在宋晨雨面前單膝跪下,執起她的手:"晨雨是我的妻子,我必然會好好待她。"
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仿佛在訴說最動人的情話。但隻有離得最近的宋晨雨能看到,他的眼中沒有絲毫溫度。
"真的嗎?"宋晨雨破涕為笑,卻又故作矜持地抽回手:"那青冥哥哥昨日為何……"
"是我疏忽了。"仙尊從袖中取出一支金步搖,那上面綴着的明珠在晨光中流轉着七彩光暈:"南海鲛珠,我特意為你尋來的。"
宋晨雨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鲛珠是稀世珍寶,一顆就價值連城,而這支步搖上足足綴了七顆
她迫不及待地接過,愛不釋手地把玩着,連裝出來的委屈都忘了。
"還有。"仙尊繼續道,聲音低沉而溫柔:"下月初七是你的生辰,我已命人修建溫泉别院,屆時……"
"真的?"宋晨雨驚喜地打斷他,随即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趕緊垂下眼簾,一臉嬌羞:"青冥哥哥不必如此費心。"
掌門滿意地看着這一幕:"這才像話。"他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去吧,和你夫君回去。記住,若再受委屈,盡管來找為父。"
宋晨雨害羞地點點頭,将手搭在仙尊伸來的臂彎上。兩人向掌門行禮告退,背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登對——如果忽略仙尊僵硬的姿态的話。
走出掌門殿,晨霧尚未散去。宋晨雨把玩着新得的步搖,突然開口道:"青冥哥哥,我要你今晚陪我用膳。"
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仙尊的腳步微微一頓,又繼續向前:"好。"
"還有,我要那具傀儡手上的玉镯。"
那是當年他送與洛甯的定情信物,一隻通體碧綠的翡翠镯子。仙尊的呼吸明顯一滞,但很快又恢複平靜:"好。"
宋晨雨得意地笑了,像隻偷到腥的貓。她貼近仙尊,紅唇幾乎碰到他的耳垂:"藥浴結束後,我要你親手毀了那隻鳳凰。"
這一次,仙尊沒有立即回答。晨風吹亂他的發絲,遮住了那雙驟然變得猩紅的眼睛。宋晨雨等了片刻,不耐煩地掐住他的手臂:"怎麼,舍不得?"
"好。"
這個字仿佛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宋晨雨滿意地松開手,哼着小曲向前走去,沒有注意到身後仙尊眼中閃過的殺意。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他們一前一後回到了仙尊的居所。宋晨雨趾高氣揚地走在前面,裙擺掃過沾滿晨露的青草;仙尊落後三步,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中,像一具行屍走肉。
梧桐樹上的朝陽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發出一聲凄厲的哀鳴。宋晨雨厭惡地皺眉,擡手就是一道金光射向鳥籠。
"吵死了!"
仙尊的動作比她更快,廣袖一揮擋下了那道攻擊。宋晨雨猛地回頭,眼中怒火燃燒:"你做什麼?!"
"現在殺它,會影響聚魂燈的效果。"仙尊平靜地解釋,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再等三日。"
宋晨雨不滿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仙尊站在原地,目光掃過梧桐樹下的金籠。朝陽站在籠中,金黃色的瞳孔與他對視,裡面盛滿了無聲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