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辛欣喜若狂,卻還得端着,隻掩面一笑。
“不知裴家給你謀了夫婿否?”
裴若辛笑意一僵,男女之事本不應是同輩私下讨論的。
可她不想駁了龐知許的面子,隻是羞澀地搖搖頭:“不曾。”
龐知許拉起她的手:“人的前途都是靠自己謀出來的。”
裴若辛不解地看向她。
“你一個庶出,且大夫人對你已有不滿,若你今日不為自己博一把,如何有個好的未來?”
龐知許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潑下來,她本以為今天僞裝的很好才對。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是二房的妾生女了。
她擡頭看向熱鬧的席面,突然勾唇冷笑。
她們從小便在各種席面上見過,她又怎麼騙得過?
其實裴若辛要是說自己是大房的女兒,龐知許還真摸不清,可說起二房,那她可就再熟悉不過了。
畢竟昨天爹爹剛請了裴士铨來府中喝茶。
裴若辛也不裝了,可她覺得龐知許的話沒說錯。
“龐小姐要幫我?”
“是互相幫助。”
龐知許摸了摸她腰間的香包:“今日田狩邀請女眷前來,本就想為了多促成幾段姻緣,世家才能更好的穩固地位。”
“陸河清你可認識?”
裴若辛點了點頭。
右相大人陸淵之子,在圈子裡也是有名的浪蕩公子哥。
甚至都有不少人說陸河清簡直不像是陸淵親生的,右相在朝中素有嚴苛矩正之名。
而這陸河清平日裡鬥雞走狗、聽曲狎妓,就沒有什麼是他不會的。
聽說前年,禮部尚書王氏女欲和陸府議親。
本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活生生給那王氏女吓得半夜以死相逼,夫妻倆實在無奈,隻好找借口推了這門婚事。
“你将這香包贈送給他,将他帶到西側的帳篷内,我便讓父親親自替你挑上一位好夫婿,如何?”
這香包?裴若辛也懷疑過怕不是香包有什麼問題,可在座的女眷人手一個,要真出了事,皇後娘娘恐怕也擔不起這個罪責。
“且先不說陸公子願不願意跟我走,若是他真跟我去了,我要如何說得清?”
龐知許笑着回她:“你就說柳世子邀他一叙,他定會去。”
“至于别的麼,你就不用擔心了,若真是入了陸府,你最多做個妾室,你要是願意,我也能設法撮合撮合。”
裴若辛似被羞辱地滿臉通紅,卻也知這是難得的好機會。
就算要做妾室,她也要去給柳世子那樣的人做妾室。
“你答應我的,說話算話。”
“放心。”
裴若辛從台階上回到大夫人旁邊。
“你又去哪了?可别再給我丢人了。”
她恨恨地低下頭,心一橫,捂住肚子。
“不知什麼吃壞了,剛從東司回來。”她似乎疼得滿頭大汗,“不行不行,大夫人,我得再去一趟。”
王荷珠嫌棄地揮揮手,真是帶了個麻煩精出來。
顧硯棠不和周圍的人交頭接耳,倒是難得認真地一直在看台下的比賽。
裴若辛走後,龐知許便回來了,顧硯棠足足飲下兩壺茶,又将茶葉包在手帕裡放入袖中。
“我想去樓下散散步,你就不要跟着我一起了,太打眼。”
那嬷嬷似乎很聽顧硯棠的話,恭恭敬敬地點頭。
顧硯棠是貴女們裡出了名的悶葫蘆,雖說長得清秀雅緻,才情也算出衆,這些公子哥們卻無一人想上門求娶。
畢竟女菩薩,還是遠觀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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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芙蓉不想去賽場湊熱鬧,裴晏禮便帶她在獵場周邊逛一逛。
“我還以為你今日會很忙,沒空來找我呢。”
他微愣,繼而轉移眼神:“陛下身邊有人候着,我閑着也是閑着。”
馬場這邊都是各家族上供的汗血寶馬,今日便都牽出來給小一輩的賽馬用。
如今隻剩下一些身形矮小的了,不過正合柳芙蓉意。
裴晏禮見她躍躍欲試,便叫看守的人牽出來一匹。
他幫她拉好缰繩,将她抱上馬身。
“坐穩沒?”
“好了。”
她身子跟着馬匹的節奏擺動,一看就是會騎馬之人,柳芙蓉難得在心中感謝一次哥哥。
幸好臨時抱佛腳學了一下,今日正好在他面前展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