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太太将它拿出來,放在手心:“這長命鎖原本是做給你和慎儀未來的孩子。”
“生産不易,你年紀尚小,慎儀又整日忙于公務,這重孫我這個老太婆也不能催你們要。”她把柳芙蓉手心攤開,“便就送給你,算作是我的一份心意。”
沉甸甸的分量:“這太貴重了。”
裴老太太将她手心握緊:“聽話,收下。”
她将檀木匣子遞給柳芙蓉:“我這身子骨彎腰便疼得厲害,芙蓉幫祖母放回去可好?”
柳芙蓉看着老太太笑眯眯的模樣,卻不知道為何感覺心慌,她接過後便原樣放回,那花盆和這匣子嚴絲合縫,竟看不出一絲端倪。
剛一走出裡屋,便有下人來傳喚用晚膳。
裴老太太想留她一起,隻是這次來的匆忙,沒給其餘長輩帶些見面禮,何況裴晏禮本也不在,柳芙蓉便就推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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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正好和哥哥的馬車碰上。
他并無多疑,隻當是她剛逛完街回來:“晚上跟我去後院馬場。”
“不去。”柳芙蓉還記得上次他帶自己去騎馬,回來之後大腿都腫了。
柳芙珩笑着追問:“你不會還在怪我留裴晏禮喝茶的事情吧。”
他剛從軍營回來,一身汗味,柳芙蓉嫌棄地将人推開:“我才沒那麼幼稚!”
他學着她小時候的樣子癟癟嘴:“你最好是,小氣鬼。”
“但今晚你還真得去,明日開始我和楚璎要去對接田狩職守的事情,恐怕沒時間教你了。”
柳芙蓉還是不想去:“正好,我也不想學。”
柳芙珩擋住她的去路:“田狩的時候有賽馬,你能忍住不去湊熱鬧?”
她現在心中還記着裴晏禮走時說的話:“保證不去,我會寸步不離地跟着娘,你就放心吧。”
柳芙蓉得意地大步往前走,卻被柳芙珩一把拽住衣領。
“巧了,就是娘千叮咛萬囑咐讓我一定逮着你學騎馬。”
柳芙蓉沒他力氣大,一邊撲騰一邊被抓到後院。
“我不學!”她今天走了一天腿本來就疼,“我要是學了,後天的田狩我才是真的去不了了!而且我也不是完全不會啊!”
柳芙珩一邊給她調好馬蹬,一邊幼稚地嘲諷:“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阿久都比你騎的好。”
他上了另一匹馬,在她旁邊幫她拉住疆繩:“大腿夾緊,核心發力,你這松松垮垮的,我一松手你就能被抖下去。”
柳芙蓉本就有點害怕,他這麼一吓唬,更害怕了。
“你别說話了。”
待适應了颠簸,柳芙珩便松了手讓馬兒自己慢悠悠地走起來。
“加速。”
“不要。”害怕。
柳芙珩搖了搖頭:“這速度,再騎一會兒,我都要睡着了。”
還沒等柳芙蓉回嘴,便後退一步,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
“抓緊!”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馬兒已經跑了出去,她下意識抓緊缰繩,馬場上全是她鬼哭狼嚎的聲音。
也許是危險刺激了本能,這還是柳芙蓉自己第一次騎跑馬。
柳芙珩也沒敢放任她一個人,陪她跑了幾圈,才停在馬場中間看着。
等柳芙蓉下馬的時候,腿都在發抖。
她剜了一眼哥哥,隻見他掏掏耳朵:“耳朵都被你嚎打鳴了。”
回去的路上,柳芙珩見她走的實在太慢,便一把将人扛到馬上,自己則在下面牽着馬。
月光灑下來,兩人的影子一高一低。
柳芙珩從腰包裡掏出一袋甜棗,城北徐記的,他記得她隻愛吃這一家。
“諾。”
“後日去了田狩,有事情便叫人來給我通傳,不要一個人行動。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打不過就跑,不丢人。”
“你說龐知許啊?”柳芙蓉喂了一個到嘴裡,還是那個味道,香甜可口。
她勾唇淺笑,她還怕她太老實了,抓不到把柄呢。
“不用擔心我,你倒是要小心龐春奕。”柳芙蓉想起什麼,“對了,他肯定會想法子為難裴晏禮,你記得幫他在陛下面前說說話。”
到了正院,柳芙蓉扶着他的肩艱難下馬。
“還有,我本來就沒生氣。”柳芙蓉有些别扭,“我隻是怕你把他大卸八塊。”
她晃晃手中的甜棗:“看在你繞路去給我買甜棗的份兒上,本姑娘大大方方原諒你啦!”
卻被哥哥彈了個腦崩,想追卻隻能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柳芙珩!你給我等着!”
等晚膳過後,柳芙蓉被桃枝靈雀兩個丫頭攙扶回院。
“小姐,明日咱們還去金玉樓嗎?”
柳芙蓉癱在床上,眼睛都睜不開了:“去不了了,你們明日幫我去把訂的首飾取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