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湘北盤腿坐在宿舍上鋪,看着學校因教練死亡、校長癱瘓和一位不明身份的老太死亡的事而登上新聞,指腹無意識地輕輕摩擦着腕間銅鈴,突然對着寫下方的人喊到:“周末帶你去山裡補課,包教包會祖傳手藝。”
沈荇之拍開落在書頁上的瓜子殼:“幹嘛?上次你眼睛滴落的金液僥幸沒被通報批評,然後現在想把唯一知曉你醜聞的我引到大山裡賣掉?”
“格局打開。”姜湘北晃着從食堂順的銅勺,“傩婆都能被正當防衛條例震懾,我這叫開發你的法學靈力。而且,我那個金液一般人根本看不到好吧。”
“破壞校園環境的人的話,我很難信任。”
“OK,我就當你答應了。”
周六的早班公交載着晨霧駛向城郊,沈荇之望着窗外掠過的稻田:"你确定許奶奶家是正經道觀?"
“當年她領養我時,還在用桃木劍給拖拉機發動機畫符呢。”姜湘北抛給她顆薄荷糖,“含着,待會盤山公路七十二拐,吐車上賠洗車費。”
“你…”沈荇之聽到“領養”二字心裡生出一絲震驚與憐憫。
姜湘北瞥了她一眼,後補了一句:“吐我身上不僅可以賠錢給我,還可以享受嘔吐物面膜護膚套餐。自給自足。”
憐憫的幼苗被瞬間踩死。
青松觀藏在半山腰的薄霧裡,褪色山門貼着手寫對聯。姜湘北推門的動作驚動檐角風鈴,曬在院裡的草藥簸箕輕輕晃動。
“小北——”白發老太端着竹篩從廂房出來,道袍袖子卷到手肘,“帶同學來幫忙曬陳皮?”
沈荇之剛要問好,被姜湘北按着肩膀轉了個圈:“這位沈同學來上天煞孤星體驗課,您老看看是用用實踐版還是理論版教材?”
許奶奶突然抓起把艾草擲向沈荇之面門。沈荇之偏頭躲過,草藥在空中燃起青煙,凝成“小心台階”四個字。
“反應比小北快。”老太笑着抖落篩子裡的橘皮,“那丫頭第一次被試探,抱着香爐喊救命...”
“奶奶!”姜湘北甩出銅錢打散煙霧,“先教畫符還是認法器?”
小老太太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看着姜湘北笑到:“小北,有主意就不要問了。你自己看着辦就好。”
“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啊。”
“姜肯定是老的辣。”
沈荇之看着姜湘北從神龛下拖出樟木箱,泛黃的筆記本裡夾着朱砂符紙,扉頁是歪扭的鋼筆字——“姜湘北驅邪記錄,初三暑假”。
“天煞孤星不是克人。”姜湘北蘸着晨露調墨,“是你命格像塊磁鐵,專引陰邪之物。”毛筆尖突然戳向沈荇之鎖骨,“你這塊行走的《法治進行時》活招牌。”
沈荇之拍開筆杆:“說重點。”
“簡單說就是行走的朝鬼器。”姜湘北扯開她襯衫領口畫符,“遇到道行深的...”筆鋒突然拐彎,“就像防狼噴霧遇上坦克——的升級裝備。”
姜湘北繞着沈荇之走了一圈,摩挲着下巴道:“我記得你之前在和傩婆對戰時,你是可以用法例釋放靈力的。”
“那麼…我們一定要物盡其用才行啊。”姜湘北趁機按她手背畫敕令:“你随便想一條法例試試。”
“這麼突然,我怎麼想得到?”
“那我在你臉上畫王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