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裡，沈荇之背着姜湘北狂奔。後者左眼不斷滲出金液，在台階上滴出卦象。她用血在牆面畫下連山卦，卦象卻突然扭曲——傩婆的鈴铛穿透三層樓闆，在她們頭頂凝成血色太極。

“放我下來...”姜湘北氣若遊絲，“我袋子裡有朱砂...”

“《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背人緻死不算故意殺人。”沈荇之的法學素養在這種時刻異常靠譜。

姜湘北的嗤笑混着血沫：“沈同學，你現在的造型很像...”

“閉嘴！”沈荇之突然刹住腳步。通道盡頭，老太太的傩面懸浮空中，鈴铛織成天羅地網。傩婆的身影在樓道閃現，枯手直掏沈荇之心口。姜湘北扯倒沈荇之，轉身用後背硬接這一擊。黑蟲穿透校服時，左眼金瞳迸發強光，竟将蟲群煉成漫天星火。

“你...”沈荇之摸到她後背黏稠的血。

“别感動，我是怕少個肉盾。”姜湘北咳着血沫，心道我至少還有個靈力護身，要是讓她上一發被拍死了怎麼辦。

心裡雖然想着事，但嘴上的指揮也沒有停“沈荇之！我右邊口袋有鹽。傩婆的坤位撒鹽，快！”

沈荇之将整包碘鹽砸向傩婆的坤位，鹽粒遇血燃起青焰。傩婆的慘叫中，姜湘北蘸血在她掌心畫符：“跟着我念——五星鎮彩，光照玄冥！”

“好！你現在在傩婆身上打下這一掌。”姜湘北這麼說，沈荇之也就這麼做了。

沈荇之的巴掌拍在傩婆身上，傩婆突然僵直如提線木偶，姜湘北趁機咬破沈荇之的食指：“快！用血寫拘傳令！”

“嘶！你這是故意傷害！”沈荇之邊叫邊蘸血在防火門畫九宮格，突然扯下學生證當直尺，“拘傳事由：非法使用特種設備！《特種設備安全法》第四十九條！”

傩婆的鈴铛發出爆鳴，震得消防栓玻璃迸裂。

“乾坤借法！”姜湘北扯出沈荇之染血的法治手冊。紙頁在空中燃燒，化作萬千金符。

沈荇之趁機掏出防狼噴霧噴向傩婆：“《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三條，正當防衛！”

“乾坤震巽！”姜湘北甩出銅錢布陣，卻被沈荇之拽住手腕：“你左眼流出的金液變多了。”

“這是代價。”姜湘北無所謂地匍匐在地上，“不過是拿我的視覺神經當符紙用...”

“你…”沈荇之被姜湘北無所謂的态度噎了一下，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不太舒服姜湘北這個不把自己當回事的态度。

傩婆的隕鐵劍襲來時，沈荇之拽着消防水帶滑降，水柱直沖傩婆下盤。

水霧觸到隕鐵劍柄的刹那，引發電磁爆炸。傩婆踉跄後退，姜湘北趁機将銅錢碎片卡進對方指縫：“現在！用那個中指血給她眉心點一點！”

沈荇之身位靈活地一個後起跳，給傩婆點了紅點後飛快地後撤。

剛剛站定姜湘北就揪住她的褲腳：“離火位！把我當人體抛物線扔出去！”

“？”

“愣着幹嘛？扔不動？”

“我…沒試過。但應該扔不動。”

姜湘北不屑地哧道“真沒用。你過來，我把我的力量借你。”

兩人雙手交彙的一瞬間，濃郁如實質的靈力，自一方掌心洶湧而出，好似決堤的洪水向着另一方瘋狂奔湧。

沈荇之因為是承受方，所以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強悍處。姜湘北估摸着差不多了，便讓沈荇之試試。

她輕而易舉的舉起了姜湘北，掄圓胳膊的刹那，姜湘北左眼閃過系統提示：【靈引鈴升級完成】。

姜湘北在空中鹞子翻身，雙手抓住傩婆的劍身借力一腳蹬到了傩婆的臉上，踩着老太婆的顴骨高高躍起：“您這老臉褶子能夾死憲法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