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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踐行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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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疏山雲霧缭繞,沒有其他山峰的高聳,也沒有山上常種的綠樹青松,肉眼可見的土地上種滿各式說得上來與說不上來的草藥,被人分門别類劃開區域,用牌子寫着生長條件和名稱,因為要求濕度和光照不同,每片區域都會有靈力催動的澆灌水汽或是按時照耀的光照,不疏山獨立開外,全峰依靠陸英長老一人靈力驅動,隻與治療煉藥事務相關。

杼塵禦劍而行,廣袖長袍随風而起,從上往下看去有些地方連綿細雨,有些地方光芒萬丈,明明已經午夜時分,漫山遍野竟十分熱鬧,他直接來到不疏峰頂,輕盈地落到沉玉樓閣之前,銀色長發緩緩落下,發絲見隐約可見門上匾額題字“陵遊”,杼塵收回佩劍,随意叩幾下如同擺設的大門,便提步往裡走去。

有幾個下學後仍在苦背古籍的門生在藥爐前昏昏欲睡,看見杼塵便慌張地起身行禮,杼塵沖他們略點頭後直接推開内室的門,内室僅有一條能走的路,剩下的地方被各種雜物堆滿無從下腳,榻上是唯一能讓人坐的地方,有一半被各種書籍衣物堆滿,另一半被一個男子半卧着,手中還拿着一沓書頁,看見杼塵進來後才将視線從書中移出來。

那人長發銀冠,面容俊秀,身形修長,清澈溫潤的雙眸配上唇邊一顆美人痣,似是沒骨頭一樣舒适地躺卧着,見到杼塵也不起來,對着他撇了撇嘴,杼塵似是熟知其個性,把邊上竹凳上的書掃下去後坐到他對面。

方見雪立馬坐了起來,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杼塵,把被杼塵掃到地上的書撿起放到榻上,歎口氣:“你來作甚?”

杼塵看了看四周:“前幾日映景和慈桐剛把你這收拾出來,為什麼又成這樣了?”他在角落還見到了幼童玩的撥浪鼓和搖搖木馬,木慈桐是方見雪新收的徒弟,小姑娘芳齡十二,已經過了玩玩具的年齡。

“都好幾日了,亂點也正常,”方見雪胡亂應付,看上去不想并與他深談房間為什麼這麼亂。

方見雪大部分時候性格情緒穩定,萬事以笑容應對,平日隻會把自己打理得像個人型,東西擺放卻極其沒有章法,有專門找東西的訣竅,上次杼塵來把他扔地上的發帶拾了起來,之後再沒見過那根---據說找不到了。

“之前托你修複的書進展如何?”杼塵也不指望方見雪能給他倒杯茶,直截了當問出目的,這書一周之前被宋洄從凡間帶回,因損耗嚴重被交予方見雪修複。

“進展迅速,”方見雪挑起眉頭,沖他莞爾一笑:“已經拼出書名了。”

杼塵冷眼看着他不說話。

方見雪不樂意:“書名可是很重要的,這可是全本核心概括,不過這個情況特殊,已經沒法繼續修補。”

“為何?”

“這本書名為《玄天密話經論卷上》,聽名字你也能清楚,上面記載了很多失傳的術式和陰陽咒,并且還分了上下兩本。”

方見雪給他隔空捏出一個圓台,中間就是那本古書,幾乎一吹就能消散的書頁泛着淡淡的金光,四周竟有十幾種藍色的複雜術陣,和四微宗守護法陣有些相似,無法出手打破。

“可是這些術式過于古老,在我們現有的記載裡沒能找到破解方法,我給你回溯一下,能夠追蹤到初代四微宗主身上。”方見雪對他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初代四微宗主已經可以追溯到修真界剛開始顯于人世的時期,既沒有仙盟也沒有修道士家,皇室與修真界的聯系并不密切,記載寥寥無幾,甚至初代四微宗主都沒留下名字,僅有一張過分模糊的畫像。

“我會去問宋洄自哪裡得來此書,如有進展再來跟你說。”杼塵見他确實沒法,便起身準備離開。

“稍等稍等。”方見雪小心翼翼把圓台收回,而後突然撐着腦袋坐着看向杼塵,語氣耐人尋味,杼塵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方見雪左顧右盼想給他倒茶,結果發現茶葉全被放在外室:“話說回來,我有些事想問你。”

“何事?”杼塵又坐回來。

方見雪不知從哪掏出把扇子,“啪”地一聲打開,上書懸壺濟世,他裝模作樣:“我掐指一算,見你面有黑印,心火急躁,可是心有郁結積攢不出。”

“......”他竟不知什麼時候陸英長老還去兼職神算。

“身為醫者的建議,你需要跟人說說話,”方見雪挑眉:“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當然你的臉沒有别的問題,我是說你的思想不對。”

方見雪回想今日拜師典禮上見的那一面:“再看看你收的寶貝徒弟,你覺得這是好事嗎?”

杼塵卻沒有回答他,隻是閉着眼睛思索良久:“萬虛門既然誠意将他送來,收下也是順理成章。”

“那孩子極陰之體,是天生的爐鼎材質,”方見雪直接挑破:“還有那張臉,别說你隻覺得這是個意外。”

“我已經與他談過,他說過不想回萬虛門,”杼塵眼神平淡:“所以我将他計入名譜,此事便到此為止。”

“...臉真的隻是巧合?不是萬虛門故意為之?”方見雪皺起眉頭。

“巧合...”杼塵小聲重複一句,而後閉上雙眼,語氣遲疑:“...你可相信世上有轉世輪回這一說?”

方見雪收回了調笑的心态,語氣沉穩:“得道者修為達到一定境地,等□□歸于天地,靈魂自會被天道庇護,功德圓滿者會輪回轉世,又為何不信?”

杼塵已經聽過太多類似的答複,他喃喃自語:“我隻是在想,師弟會不會已經投胎輪回,擁有新的生命了。”

方見雪似是了然,語鋒一轉:“這不可能啊。”

他用扇子遮住嘴,僅剩下那雙深邃的眼睛:“修魔者逆天而行,天道不認,就算能夠成為羅刹閻王,也得下地獄不走輪回道。”他自然知道那個師弟是在指誰,他活得夠久,足夠見證上萬場生離死别。

杼塵卻沒再回應,隻是盯着方見雪的扇子,懸壺濟世的筆觸過于稚嫩,那是紀映景幼年給方見雪寫的字,如今依舊字迹如初,似是被人用靈力好好保存下來。

方見雪在心裡歎息:“你是覺得這個叫陳蘭舒的孩子是阿曉的轉世?”阿曉是陳蘭舒的乳名。

“...也有這個可能,不是嗎。”

陳蘭舒剛上山時年齡很小,那年正好下了百年一遇的大雪,學堂提前放課,當年杼塵還是一頭墨色長發,因為長個迅速的緣故身材看上去還有些瘦削,身形挺拔修長,已經逼近成年人的體型,年數不算太大,性子還有少年人獨有的臭屁和做作,與現在的杼塵幾乎判若兩人,那天雪停後他輪值在山門前掃雪,一掃帚下去,旁邊的雪堆裡掉出來一個小孩。

杼塵怎麼也沒想到會出現活人,紀空明以逗他為樂,經常給他講各種鬼故事吓唬人,一瞬間漂亮少年的腦内浮現出各種雪怪與山鬼的文字,在冰天雪地中愣是給自己吓得一哆嗦,以為大白天見了鬼。

而後他反應過來,立馬蹲下來摸了摸那孩子的脈搏,他看上去頂天四五歲,小小的蜷縮在地上,氣若遊絲,渾身上下帶着冰渣和化不盡的白雪,臉色凍得發青,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熱氣,單薄的棉衣破了洞,棉花幾乎掉空了,胸膛看不出有起伏,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但是杼塵摸到了那微弱的脈搏。

那天的雪反複無常,隻停了一會兒後又紛紛揚揚往下落,杼塵手忙腳亂用外披把孩子裹住抱在懷裡,甚至忘了其實還能禦劍飛過去,風如同刀割般冷厲,如同悲鳴般哀怨,他的腦袋渾渾噩噩,隻記得自己一路狂奔到不疏山頂,被提上來的一口氣嗆得死去活來,那孩子的寒氣浸透外衣,他的懷裡一片冰涼。

陵遊閣的門生吓了一跳,杼塵帶着滿身的雪花就往裡沖,方見雪急急忙忙出來:“怎麼了怎麼了?!...辰辰,你去扮雪人了?”他跟渾身落滿雪花的杼塵撞個正着。

“我...孩子...”杼塵還抱着懷裡不知死活的小孩,驟然從極寒到溫暖之地,一瞬間凍得直打哆嗦口齒不清。

方見雪睜大眼睛,看他懷裡又看了他的臉:“你有孩子了?”

“我撿了個孩子!”杼塵睜大那雙泛着冰雪的眸子沖他大喊,氣得崩潰:“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東西?!再不看看他真死了!”

那一晚實在是兵荒馬亂,杼塵被方見雪指使擡雪回來,給小孩搓凍僵的四肢,方見雪給他注入靈力試圖疏通穴道,一邊在屋裡架起青銅小爐煎藥,當時方見雪的徒弟在外按照配方煉丹,次日清晨紀空明從外面辦事歸來,發現誰都沒來迎接,雲裡霧裡了解情況跑到陵遊閣後,看見撐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杼塵和在對面奮筆疾書寫配方的方見雪,一旁的台子上趴着一個小孩,睜着溜圓的眼睛懵懵懂懂看着她,身上還蓋着徒弟的披風。

當時正是初日破曉之時,他們都以為這孩子不會說話是個啞巴,問他從哪來叫什麼名字多大了也搖頭表示不清楚,隻是睜着圓溜溜的黑眼睛環顧四周,紀空明一思索,打算把他帶到山下找戶人家送過去,最好能找到家裡人。

杼塵滿面猶疑,拽了拽紀空明的衣袖:“家人會把這麼小的孩子放到山口嗎?”

紀空明小聲說道:“家人不要我們可以送到别人家當養子。”

方見雪:“二位,你們不能背着點人嗎?”方見雪一臉無奈的拿了根手邊的草藥,隔空逗了逗小孩:“寶寶,你爹娘是怎麼叫你的知道嗎?”

小孩卻在聽到這句話後抖了一下,而後緩緩移開視線,低下頭去看肉嘟嘟的手指。

紀空明、杼塵、方見雪:“......”

杼塵鎮定自若:“他好像知道诶,哈哈。”

......

陳蘭舒悄無聲息地睜開眼睛,緩緩坐起身來,把昨天那個據說内含自己遺物的圓球揣進懷裡,趁着天色剛剛拂曉,梳洗整齊後偷偷溜出了流儀殿。

紀映景和紀将離昨晚與他聊到很晚,在他抛出“杼塵是不是腦子出了些問題”這個觀點後,兩人沒有立刻反駁,而是仔細分析為什麼會這麼說,最後得出結論這可能是身居高位者見多識廣的通病,人走得越高見識得越多,就越會感到自身渺小,身居高位者越發陰晴不定貪生怕死也是多數。

最後一緻通過大概是杼塵通透天機過多,總得有些舒緩情緒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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