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離笑得勉強,道:“是有點……我緩一緩就行了。你……要不等一會,那家商店還挺遠的,我也說不清路線。”
言外之意就是讓夏遠山等自己恢複了再一起過去。
夏遠山本想說自己可以跟着導航走,但見江離離神态不安,怕他一個人待着會出事,便點點頭,也坐到江離離身邊。
她看江離離面色潮紅還有些薄汗附在額頭,看着十分難受的樣子,也猜不出對方是出了什麼事,問道:“是肚子疼嗎?”
江離離點頭。
夏遠山擰眉,道:“突然就肚子疼了?該不會是急性闌尾炎吧?”
江離離登時忍不住笑了幾下,可他一笑就牽連腹部的肌肉,又是脹痛難當。
他死死咬牙以防喘息聲溢出喉嚨,過了好一會才說:“這個不能割。”
他因整個身子都蜷縮了起來,話語顯得悶聲悶氣。
若仔細聆聽,便會發現他這悶聲悶氣裡滿是壓抑和克制,而那語調中的沙啞和微顫的尾音也在暗示本人并不全然抗拒此時的痛苦。
可二人身處鬧市,環境嘈雜到夏遠山不得不湊到男子身邊才能聽見其所言何事,加之夏遠山無心品咂其間細節,江離離的馬腳便被人忽視了。
夏遠山聽江離離堅定地拒絕割闌尾,還以為對方是在顧慮什麼。當即蹲下身來看着江離離的臉,一本正經道:“任由闌尾炎發作可是會死人的,所以我們現在就得去醫院。别怕,做微創很快的,事後也不會很疼……”
她說着就拿出手機要喊救護車。
江離離一把奪過夏遠山的手機,說:“不是闌尾炎!”
夏遠山奇道:“那是什麼?”
她表情迷茫眼神清澈,一心要弄清江離離的狀況。
江離離一想到夏遠山是在關心自己的身體,自己卻在肖想夏遠山的肉’體,他就一陣自慚形穢,可他同時又感到一種扭曲的快感,就好像将聖壇上的神明推入泥濘看其掙紮着越陷越深般邪惡的快感。
江離離想,總有一天,他會讓夏遠山難以置身事外。
那夏遠山見江離離久不回應,有些急了。說:“無論是不是闌尾炎你最好都去下醫院!”
她一邊說一邊要把江離離拉起來。
可她拉了半天拉不動,正想勸導,就見那“病人”的眼眶紅了。
夏遠山下意識以為那是病出來的,可随即又意識到那是江離離委屈出來的。至于為何委屈,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被自己的要求逼的。
她一愣,靈光乍現,試探地問:“你要上廁所嗎?”
江離離起先注意到夏遠山的愣神,還以為她發現自己的醜态,立刻羞得面紅耳赤,可一聽夏遠山的話,就知道夏遠山以為自己吃壞了肚子急需上廁所,惱道:
“不是啦!你就安靜得等我一會不行嗎?!”
他雖是氣惱無比,但這一急,就把眼淚急了下來。眼見周圍人來人往,立刻埋下頭,防止被他人側目。
夏遠山杵了一會,有些尴尬地坐回去。
她依舊不知道江離離到底是哪裡不舒服,可見江離離如此抗拒去解決,也隻好耐下心來等着。
不一會,她聽到江離離說:“我……還是去一下廁所吧,你在這等我,好嗎?”
夏遠山點點頭,然後就目送江離離走開。
她見江離離姿勢有些變扭,隻道他是疼得實在難受。
待江離離纾解完事後再回來找夏遠山,夏遠山人卻不見了。
正急得團團轉,突然手背上被人一拍,回頭就見夏遠山拿着一張紙,笑眼彎彎地看着自己。
江離離猛地想起剛剛的荒唐事,雖然他洗了好久的手,但總感覺手心指縫裡還殘留着那乳白,而夏遠山又碰了他的手……想到其間暧昧,一時間又羞得臉頰發燙。
夏遠山倒沒注意江離離的異樣,她展開手裡的那張紙,遞給後者。說:“看看,我寫得如何,賤味兒夠沖不,火藥味足不?”
江離離這才意識到夏遠山是去打印店打印作品去了,同時不理解夏遠山為何要在這時寫文章,說什麼又是“賤味”又是“火藥味”的,聽起來就不像是好内容。
心下好奇,眼睛一掃,還沒看清内容就已經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