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我給忘了,沒事到時候我幫你說話。”林霏開一拍腦袋,對祁憶良說道。
祁憶良感動地點點頭,他們又走了一段,林霏開突然疑惑地說:“可是,祁憶良媽媽多溫柔啊,總是笑盈盈的,我調皮她從來不會生氣。”
張一然讪笑一聲:“你是沒見過阿姨訓祁憶良的樣子……”注意到祁憶良悶悶地不說話,張一然有點懊惱地截住話頭,正好上課鈴響,他順勢說道:“額辦公室快到了,你們加油,我先回去上課了。”
祁憶良朝他揮揮手,林霏開“哼”了一聲表示了解,張一然就走了。
“在辦公室咱倆得說的一樣才行,”林霏開邊走邊盤算,一副頂有主意的樣子,“到時候你就說她們一直欺負你,把以前那些事都告訴老師和家長,對了,還得說清楚是她們先罵的人先動的手,免得她們瞎告狀,一個勁地裝可憐把大家騙了……祁憶良?你聽到了嗎?”
林霏開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可是沒有回應,她看看身邊,才發現本該走在她身邊的祁憶良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得,白說了。她回頭一看,祁憶良在那越走越慢,最後幹脆就不動了,低着頭抓着衣角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霏開見狀眼前發黑,差點沒暈過去,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這是又搞哪一出啊!”但是也不能不管,她也不想獨自進辦公室面對責問和怒火,隻好匆匆跑回去,好聲好氣地問:“怎麼啦?”
“我……我害怕……”祁憶良很沒出息地嗫嚅着,帶着哭腔。
“啊?!不是你究竟怕什麼呀?”林霏開有點哭笑不得了,“打架的時候沒見你掉一滴淚,現在又哭了。”看祁憶良的淚已經“嘩嘩”地淌成了兩條河,林霏開心軟了,用袖子擦擦她的臉,溫聲安慰道:“好啦好啦,别怕,有我在呢。”
林霏開拉着祁憶良的手,走進了辦公室。
後面具體發生了什麼祁憶良記不太清了,大概就是林霏開叭叭叭地說,祁憶良哇哇哇地哭,倒也算是相得益彰。當然,哭并沒有耽誤她提供關鍵證詞,連幼兒園的舊賬也一并翻了出來,總體表現還是讓林霏開比較滿意的。最後那三個鬧事的學生的家長道了歉,賠了醫藥費,媽媽也沒罵她,反而回家熬了骨頭湯,也不知道是因為她哭的太慘還是别的什麼。
不錯的結局,除了林霏開拿她哭這事笑話了她兩個星期。
不得不說,學校是真的令人無語,你說它今天都要開運動會了,還不肯歇口氣,非得讓學生六點二十到教室,先上一節四十分鐘的小晨讀,然後七點再開始收拾衛生、搬桌椅、整隊集合、去操場,八點才正式開始,但也不是馬上就比賽,還有開幕式、校長講話、運動員代表講話、裁判員代表講話……羅哩羅嗦一大堆。
“毫無意義,”林霏開戳着時間表氣憤地說,“小晨讀真的沒用,就故意惡心我們,兩個小時以後就開運動會了,學生誰還能有心思背單詞,完全是形式主義。”
祁憶良深以為然。
國慶假期作業基本前一天就全部下發了,幾十張卷子雪片一樣地飄,你就做吧,一做一個不吱聲。昨天數學晚自習前的課間,祁憶良去辦公室拿作業,本來是很煩的,但是看到隔壁英語課代表抱着一大摞試卷晃晃悠悠十分艱難地往教室走,她突然覺得數學老師布置三張卷子其實也不算多。
祁憶良一邊縮在櫃子旁吭哧吭哧地數卷子,一邊偷聽老師聊天。任課老師沒晚自習就不用來,本來晚上辦公室人就少,再加上快上課了,老師們大多都去了教室,不一會,辦公室就隻剩下了兩個老師和兩個課代表。
“潘老師也上自習嗎?”祁憶良聽見一個有些陌生的男聲,她擡頭看過去,是三、四班的物理老師周傳輝,正紅着臉和她們家潘老師搭話。
“嗯,馬上上課了,不好意思先走了。”潘穎點點頭,略帶歉意地沖他笑了一下,急匆匆拿起書往門口走。剛出了門,又探回頭來提醒課代表:“你們兩個!快點數完回去上自習!”說完就走了。
周傳輝讪讪地撓撓頭,也出去了,辦公室裡隻剩下祁憶良和張一然兩個人。
“快走吧,回教室太晚了老師要生氣的。”祁憶良抱着卷子催促道。
“别急,”張一然探頭探腦地環顧四周,“他們都走了?”
祁憶良點點頭。
他直起腰來,翻了翻試卷櫃的上層:“怎麼沒有啊?難道……”
“在找答案?”祁憶良明白過來了,“我還想着等明天再來拿,那時候老師肯定都回家了。”
張一然已經移動到了潘穎的辦公桌旁,輕手輕腳地拉開櫥子門:“等明天的話還得再跑一趟,而且說不定辦公室門都鎖了……哈!在這裡!”他拿着三摞答案小聲歡呼了一下,從每摞中各抽出兩張,把六張答案遞給祁憶良,又将剩下的放回原位。
“喏,你的三張。”祁憶良一邊左顧右盼,一邊把答案分揀開,折成小塊,遞給張一然他的那份。張一然站起身接過,揣到兜裡,倆人趕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抱着卷子在鈴聲中跑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