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霏開很快就證明了她不是随口說說。
花壇邊,祁憶良正小心地往林霏開額頭上的抓傷塗藥,說道:“看起來好疼。”
“不疼不疼。”林霏開咧着嘴憨笑。
“你跟她們三個打什麼,”祁憶良皺着眉,邊說邊比劃着創可貼的大小,猶豫要不要貼,“挨罵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就是生氣!嘶——”林霏開一激動,扯着了傷口,痛呼一聲,繼續說道,“她們看你好脾氣,罵的那麼髒。我罵回去她們還破防了,真搞笑。你别擔心,這麼打一架,她們吃了苦頭,以後就不敢再欺負你了。”
“……謝謝。”祁憶良有點想哭。
林霏開看她淚眼汪汪的,反而慌了神:“怎麼了?是不是疼了?唉呀我就說你不會打架别摻和嘛,快塗點藥,你看你光給我塗了,自己手上的傷還沒弄呢。”
祁憶良笑了:“那我也不能站一邊幹看着啊,你是為了我才搞成這樣的。“
林霏開從她手裡把藥瓶子和棉簽拿過來,笨拙地把棉簽探進瓶子裡,試圖去蘸藥液,但是瓶口太深,棉簽夠不着,她隻好傾斜藥瓶,結果沒把握準力度,藥液灑了一地。
“啊啊啊啊對不起!”林霏開忙不疊地道歉。
祁憶良并不在意,笑着說:“沒事兒,沒灑到你身上就行。”
林霏開小心翼翼地捏着棉簽,去碰祁憶良手上的傷口,問道:“話說你哪來的這些東西,比醫務室都齊全。”
“書上說的,受了傷要及時消毒包紮。我經常擦破皮之類的,幹脆就從家裡翻出來這些,拿到學校來了。”
“這樣啊,怪不得你這麼熟練。”
又塗了幾下,祁憶良叫停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咋啦?你手不方便呀,沒事兒我幫你塗就行,不用不好意思。”林霏開覺得祁憶良可能是臉皮薄不想麻煩自己,頗為善解人意地說。
“不是……”祁憶良紅着臉撓撓頭,猶豫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你下手太重了,戳得我怪疼的。”
“……好吧,”林霏開有點尴尬地把東西遞回去,“這個我确實沒什麼經驗,你自己弄吧。”
祁憶良慢慢地給自己上藥,林霏開坐在花壇邊沿上,小腿自然垂下,在空中晃來晃去。
陽光正好,暖融融的又不刺眼,花壇裡的常青灌木輕輕地抖動着枝條,鵝卵石富有光澤地躺在地上,一些不知名的小蟲在頭頂上亂飛;傷口塗了藥,被風一吹,涼絲絲的,不怎麼疼。林霏開眯起眼睛,悠閑地四處張望。
這時候,張一然突然從花壇後面竄出來,吓了兩人一跳。
“原來你們在這裡,老師叫你們去辦公室,”張一然看着她們,“剛才上體育課怎麼回事,我聽說你們打架了?”
林霏開站起來,以一副很拽的樣子回答:“沒什麼,教訓了幾個人而已。”
張一然默默豎起大拇指:“你厲害。”
三個人往教學樓慢慢走着,張一然有點憂心忡忡地說:“那幾個跟班主任又哭又叫的,看這樣子很可能要叫家長了,到時候你們怎麼講啊。”
林霏開滿不在乎:“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打架,再說了,她們先罵的人,先動的手,怎麼看都是我們占理好吧。”
祁憶良一直沒參與對話,她有點害怕,怕給爸媽添麻煩,怕他們上班請假扣工資又拿她撒氣。
正擔心着,張一然說:“你打過好幾次了,可祁憶良還是頭一回吧,阿姨又管的那麼嚴,希望不要挨罵。”
祁憶良不知道說什麼好,媽媽确實兇,但是聽别人這麼說,雖然沒有惡意,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