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不影響。”周止說,“我理解不了姜行為什麼要嫉妒他,他是我心裡TOP1啊,我爸媽都比不上他呢。”
周行說:“他喜歡你吧。”
周止:“……”
他腦子轉不過來了。
喜歡?
姜行喜歡他?
媽呀!
“聽不懂。”他說。
周行捏他的臉:“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
“真聽不懂。”周止乖乖地說,“我不知道喜歡是什麼。”
“醉鬼。”
周止:“我沒醉!!”
“我真不知道,我沒喜歡過人。雖然有很多人說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但是我不理解他們喜歡我哪一點。臉?才華?有人和我說過看我長得好才喜歡我,我覺得好膚淺,還真被姜行說對了。有的人我和他們從來沒有接觸過,突然某一天就蹦出來和我說:周止,我喜歡你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我都不知道有人喜歡我!”
周行笑出聲:“你當然不會知道他們喜歡你多久了,我不會讓他們出現在你面前說的。”
“沒聽懂。”
“不用聽懂,當我自言自語吧。”
周行說:“如果你知道喜歡是什麼,你會喜歡姜行嗎?”
周止努力轉動大腦:“不好說,我是直男,姜行也是直男。”
“姜行不是直男。”
“哈哈哈哈哈他不是直男那我也不是哈哈哈。”周止笑出聲,姜行怎麼可能不是直男,他身邊都沒出現過男的。
哦,女的也沒出現過。
嗯。
是直男吧。
他自己也沒有男人和女人。
“醉成這樣還說沒醉,笨蛋。”
周止很煩他說自己醉了,他要是醉了現在和他說話的是誰?
“我沒醉,我知道你是誰!”
“我是誰?”
“周行。”
“……”
“回家嗎,我送你回去。”
周止搖頭:“我不和陌生人回家,我要等姜行。”
“……挺有防範意識。”周行摸他的耳垂,“真乖。”
周止:“你走吧,我要姜行來接我。”
話說完,他的大腦齒輪凝滞地轉了一下:“哎,不對,姜行還在出差,接不了我了。”
周止感覺心裡酸酸的,很委屈,酒精把自己的情緒格外放大:“我和他吵架了,他不能來接我了,可惡!”
“姜行還我哥哥……”
“傻子。你到底喝了多少,我第一次見你醉成這個樣子。”
“一點點,不多。”
“你的話沒有參考價值。”周行歎了一聲,“我是姜行,不逗你玩了,我出差回來了,剛下飛機就過來。簡暖和我說你在這裡唱歌喝了很多,讓我接你回去。”
周止:“真的?”
姜行:“嗯,你看一眼就知道了……還能認得出我嗎?”
周止聽到姜行兩個字,卯足了勁地在他懷裡擡頭看,暈眩的視野裡,面前的人臉并不清晰,他隻能眯着眼睛打量,嗅着他的味道分辨。
“我看不出來,我聞聞……”
他像隻小狗一樣在他胸前嗅嗅聞聞:“姜行很香的,他的香水是我送的,我一聞就能知道。”
可惜KTV裡味道閉塞,或者是酒精麻痹了他的嗅覺,他聞了好久都沒能聞出來姜行的味道。
“聞出來了嗎?”
周止不想說聞不出來,如果面前就是姜行怎麼辦,說不出來豈不是很掉面子。
“快了。”
話說着,他掙紮從他懷裡起來,雙手胡亂抓,他也不知道自己抓到哪裡,隻覺得手下有特别的觸感——就像糖果擠在一起,挺硌手呢。
“這啥?”他問。
“出差回來給你帶的糖。你不是說家裡快沒有了嗎。”
“哦……”周止說,“我想吃一個。”
姜行看着面前明顯暈眩,雙眼水靈靈毫無聚焦的人,拒絕他:“喝醉了吃糖我怕你等會卡喉嚨裡,不能吃。”
“不會的,我會咬開的,嘎吱嘎吱。”
周止攀在他身上,一雙眼空空地盯着他,已經十分不清醒了:“我想吃糖,哥。你盯着我吃就好了。”
“怎麼盯,防不勝防。”
“舌頭伸進來就好咯。檢查我有沒有卡喉嚨裡。手也可以,啊——”
姜行:“?”
周止:“有問題?”
姜行怕他吃糖卡住就來檢查呗。
他說:“我要吃。”
姜行:“……你這樣會讓我不想忍下去的。”
“不用忍啊,就像我想吃糖也沒忍,我想你也沒忍——”
喝醉的人思維跳躍,想一句是一句,周止問他:“姜行,你還生我的氣嗎?”
姜行輕聲道:“來的時候還在生氣,但是聽到你說兄弟窩愛泥的時候就不生氣了。”
周止嘿嘿笑着抱住他:“不生氣了就給我吃糖。”
“……算了。”
姜行從口袋裡拿出兩顆糖,為周止剝開糖紙:“張嘴。”
周止喝完酒之後喜歡吃一顆糖把酒的苦味壓下去,很嗜甜,他考慮到這一點才把糖帶上。
周止勉強辨認出圓形的球體,張開嘴含住。
舌頭在口腔裡舔舐糖果,就是除了糖之外好像還有别的……東西?
姜行:“……”
周止擡眼無辜地看着他,殊不知他已經把他的手指一并納入口腔,軟肉和牙齒将他的手指裹住,濕潤又溫熱。
他攪動糖果,無知地說:“怎麼感覺嘴巴裡怪怪的。”
姜行默了一會兒,将手指抽出來,晶亮的痕迹在KTV的射燈下格外明顯:“咬碎它。”
“嘎吱嘎吱嘎吱。”
姜行深吸一口氣,拿出紙巾把手上的痕迹擦除,剩餘的另一顆糖被他含入口腔,令他不适的甜味迸發出來。
雖然他不習慣,但挺有趣的。
“嘎吱嘎吱嘎吱,我吃完了。”
“吃完了好好坐着,一會兒送你回家。”
“我還想吃……”
“不可以。”
“你又管我……”
“我是你哥,不管你誰管你?”
“可是我想吃,你是不是藏起來不給我吃?”
周止恍然大悟,整個爬起來跨坐在他身上,惡狠狠道:“不可以藏着不給我吃!”
姜行被他坐在身上,身體一震,他擡頭看着低頭望自己的人,眉頭蹙起:“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在找糖,你嘴裡有。”
周止鼻子聳聳,整張臉靠近他,雙唇的距離幾乎貼上。
他低聲道:“我想吃。”
姜行呼吸一滞,随即眼神晦暗,他勾起唇角,想法蔓延:“有代價的,阿止。”
他邊說着,水果的香味邊從嘴唇溢出,甜滋滋的。
“那麼想吃嗎?”
“嗯。”
周止的五感逐漸迷離,他想吃糖的時候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那就給你再吃一口,之後不能再吃了。”
姜行看了一眼裝糖的口袋,私欲打敗了正直的想法。
他沒那麼善良,也沒那麼好。
暗戀對象在自己面前吻自己,想吃自己的糖果這件事他沒法拒絕,也不想拒絕。
如果能借這個機會讓周止和他在一起……
周止聞到近在咫尺的香味,懷念剛才咬碎的糖果,心念一動,張開嘴舔了一口。
他的動作太大,隻嘗到軟軟的東西。
“還想吃一口……一點也不甜。”
他換了個姿勢,為了方便自己吃到糖,他抱住他的脖子,迫使他對着自己的嘴唇。
周止嗅了嗅,确定香味的來源,對着姜行傻笑兩聲,小聲和他說:“就吃一口哦。”
他在唇邊落下一道輕啄——糖果我來了。
一道不夠,他又像小雞啄米般親了幾下——糖果呢?明明有香味……
“不對……”找不到糖了。
“诶——?”在哪啊?
姜行皺了皺眉,捕捉到不遠處的鏡頭,眼裡滿含笑意,把他抱着往上挪了一點:“試吃一口已經結束了,再吃的話就要把自己賠給我了。”
周止已經聽不懂了,憑借語氣判斷他的情緒,并沒有拒絕的意味。
“你很、香。”
“第二天你肯定會後悔的,但我不會放你離開的。”
随着他開口,香甜的氣息不斷溢出,香氣萦繞在鼻尖,到處是他的味道。
“我也不必給你拒絕的機會,對不對?”
周止當那是姜行給他說的條件,麻痹的大腦處理不了太多,他能嗅到糖的香甜——就在他的嘴裡。
于是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先吃再說。
唇舌糾纏,糖果在彼此的口腔裡被渡給對方,偶爾滑過牙齒發出一點沉悶的聲音,甜味在口腔蔓延,糖果逐漸變小,舌尖繞着它纏動。
面前人已經模糊,甜味抵達大腦,他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誰,隻覺得他是一個很好吃很好吃的巨大糖果王,到處都甜甜的。
除了舌頭累一點沒别的問題。
能吃到這麼大的糖果好幸福。
“你好甜啊……真好吃……”
***
“以及,實際上你根本沒有把我載回家,一開始你的目的地就是酒店!”周止指着姜行控訴,“我一個沒有自主能力的醉鬼,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把我帶到酒店就算了,還尼瑪繼續親我!我困了也不讓我睡,給我塞糖吃,逼我和你接吻……”
周止羞憤欲絕:“把我嘴親出傷口,在我身上留下那麼多痕迹,結果等我醒了倒打一耙,說是我先動的手。還說我摸你,誰摸誰?!”
“分明是你蓄意勾引!!”
他現在都忘不了那晚姜行看他的眼神,真的是比星辰還閃亮,亮的是欲望的光芒。
邪惡!
媽的,從那個晚上他就叫他寶寶了。
一口一個寶寶,幹的全不是人事,草了。
視頻是真的,簡暖的反應是假的——簡暖肯定知道姜行的心思,配合他裝手足無措,在見到他沒看見姜行的時候,他就把行蹤告訴給姜行了。
簡暖來過他家,不至于他家是密碼鎖都不知道,他還配合姜行的借口說鑰匙丢了。
有沒有鑰匙他們心裡有數。
周止喉結滾動,整個人燙的受不了了,他盯着遮掩笑意的姜行怒道:“你還笑?!”
“我現在懷疑你那晚根本沒睡,你是不是故意看我醒來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周止咬牙切齒,“你還打我屁股,故意抱着我制造強吻你的假象!”
姜行手抵在唇邊,勉強收斂笑意:“嗯,差不多。”
“你在我問你陸談的事的時候還故意裝深沉,我對他的态度你早就知道了。你就是想聽我清醒的時候再說一次,是不是。”
姜行:“是。”
“說“要親死我”的人是你。”
“對。”
“……媽的。”周止氣得深呼吸,“悶騷心機男,太會演了你。”
“還有什麼事,全部說出來!”
姜行咳了咳,認真道:“我把你前公司那兩個姓劉的和那個經理丢到國外去了,在你和我微信告白的那一晚,實際上是在處理他們的事。”
周止:“……”
“約會的時候,你不是吃海鮮吃上火嘴腫,是被我半夜親腫的。”
“遊樂園那一晚我是真的想親你,但是不能親,我假裝不是主動的那一方,而且也不想讓你知道我暗戀你這件事。”
“回姜家那時候也是,有意逗你的。”
周止:=。=
草。
“爺爺奶奶知道我喜歡你,所以他們才會問你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
周止:“……”
靠譜的隊友被他自己坑了。
“我在你家裝了攝像頭。”
“我草,你是真的“一直在看着我”啊?”
“我沒否認過。”
“。”
是他年輕了,還以為隻是單純的關心他。
“解醒是我放在你身邊的,洩露暗戀這件事和同居的推手都是我。”
周止;=。=……
被設計得好徹底。
他斷片記憶回來之後就知道自己逃不開這人身邊了。
他知道他的心眼多,沒想到他的心眼那麼多。
“我想揍你。”
話停了兩秒,周止禮貌地勾起一個笑:“說說而已,我不是那種人。”
“好寶寶。”
“滾。”
不影響他嘴上罵。
周止胸膛劇烈起伏,他看着陰沉的男人,接着說:“還有嗎?”
“沒了吧。”
“吧?”
“不确定。”
周止幽幽道:“是做太多記不起來還是裝不記得?”
“前者。”
周止無語了。
他從自己的小沙發來到姜行身邊坐着:“行。”
周止望着他那雙漆黑的眼眸:“現在我來問你問題,必須回答我。”
“喜歡我這麼多年,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