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你這件事從來不是累贅，至少對我來說不是。”
姜行抱住他，右手捋着他的頭發，聲音輕飄飄的：“喜歡你一點也不累。”
周止眼眶微熱。
姜行湊在他耳邊沉沉道：“如果沒有這份感情，我或許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是你支撐我走到現在的，周止。”
周止屏住呼吸，把淚意咽進肚子裡，低聲應他：“嗯。”
聽他親口說出來比從别人嘴裡聽到更讓他觸動。
其實他很怕長久以來的遲鈍對他造成傷害，可他和自己說一點也不累，甚至靠着這份沒有回應的感情走到現在的地位，他之所以變成今天掌握權利的人，是因為對他的感情在支撐。
靠一份近在眼前沒有回應的感情，厮殺攀爬上最高的位置。
姜行要有多大的忍耐力。
他又有多苦。
周止知道那群人對他态度有多惡劣，他跟在姜行身邊多年，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姜行兇名在外，能成為JS的管理者，他确實把姜家和林家的部分人用各種手段拉下來。
隻要是擋路的，影響他前進的，他都會狠心地處理掉，從不大發善心。
周止看在眼裡，沒有出言阻止過。
在他心裡，除了姜行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以及支持他的人，其他人是罪有應得。
豪門人心詭谲，在競争管理位置上，大家各出陰招隻為了解決眼中釘。
姜行還沒上大學之前，就已經是他們忌憚又憎恨的存在。
他在他們眼裡是落魄的形象，姜行應該是弱小的，他沒有健全的家庭，父母離婚又再婚各自育有孩子，父母還都被自己家族趕出去，喪失繼承權。
即便姜行在當時管理姜家的爺爺奶奶膝下長大，在他們眼裡仍舊可憐，能被輕松拿捏。
可他偏偏成為了姜家最年輕聲名在外的天才，十幾年的讀書青春裡，他拿的獎足夠讓他們對自己的孩子恨鐵不成鋼。
他成年上大學後，他們的招數越來越多，完全當敵人打擊。
他們背後陰他，姜行就一個個打擊報複回去，甚至比他們更陰險狠毒。
他和姜行關系很好是他們的共識，為了讓姜行讓位，他們還找過他讓他勸說姜行，讓他不要一錯再錯，做人留一線，何況是親戚。
周止裝乖巧和他們說好的好的，轉頭就和姜行說是誰挑撥他們兩個的關系。
他就是堅定站在姜行身邊的人。
“姜行，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聽進去。”
“說吧寶寶。”
“我其實也沒那麼善良，有人在我面前罵你的時候我會直接罵回去，他們罵一句我罵十句。”周止說，“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在我面前裝。”
“其實我知道你做過什麼，我想要最原本的你和我在一起，姜行。”
周止抱住他背，說：“不管你好壞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的。”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
他想來想去，還是想把這些話都說給他聽。
姜行從小的遭遇讓他多疑又心機，他覺得他是好人，為了讓他在身邊總是把很多事情裝得雲淡風輕，背着他耍心眼。
裝監控、沒安全感、讓他猜測不輕易吐露心聲，都是他掩藏本性的方式。
可是愛一個人就是會容納他的一切的。
一個人不止有優點也有缺點，沒有人是完美的。
隻有優點和缺點鑄造在一起的他才是完整的姜行。
周止低聲說：“我知道你是一個心機的人，有時候做事陰險又狠毒。你其實一點也不愛笑，但是在我面前總是笑容滿面，你不愛吃糖不愛甜味，但是在我身邊的時候會吃糖配合我喝蜂蜜水。”
“你不敢和我表示感情，隻會暗戳戳給我買同款禮物表示你的占有欲，不讓我接觸除你以外對我有感情的人，會在我面前說他們壞話。你想我在你眼皮底下工作，被你溫水煮青蛙，被你潛移默化影響隻有你是對我最好的人。”
“你很惡劣，明明知道我對感情遲鈍不太明白，偏偏要在我們的家裡留下彼此的貼身衣物，這種舉動早就超越兄弟之間的界限了，看着我乖乖聽話什麼也沒發覺的樣子，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肯定在心裡暗爽。”
“還有在家裝監控不告訴我，開小号不告訴我，明明我們的所有賬号都是互相關聯的，你竟然敢不和我說。”
周止打了一下他的背：“太壞了，姜行。”
姜行悶咳一聲，笑聲洩出：“嗯，我太壞了。”
“但是這麼壞的你對我很好。不讓我背負感情破碎的風險負擔，會鼓勵我做我想做的，即便我出來工作那時沒有選擇JS你也沒有阻攔，隻是孜孜不倦地邀請我去JS工作。你會記得我的喜好，會護着我不準别人欺負我，會給我做飯，會在我爸媽不在我身邊的時候陪伴我。”
“會帶我去KTV唱歌，會帶我出去玩，會在我傷心的時候安慰我，會獎勵我。會明目張膽地偏袒我。”
周止環住他的脖頸：“你很好，姜行。”
姜行貼着他的頭：“嗯。”
“我一直都覺得有你做我哥哥是一件很好的事，我很自豪能在你身邊。現在同樣驕傲成為了你的男朋友，能從過去陪着你到未來。”
姜行沉默了一會兒，他嗅着周止身上淺淡的香味：“這些話我也想和你說。”
“我很慶幸當年你那麼大膽地到我面前和我說你想我做你哥哥，在姜秋他們離開姜家的時候牽着我和他們道别，接納一個和你們沒有血緣關系，僅僅隻是鄰居小孩的我成為你家的一員。讓那個時候傷心的我，有了一個可以喘息的地方。”
姜行在他耳邊輕輕吻了一下：“你帶給我很多愉快的事物，周止。不僅是家庭的關愛，真摯的友情，還有坦陳直白的愛意。”
“你才是最偏心我的人。”
姜行說：“你一直都清楚最原本的我是什麼樣子，隻是我一直覺得你不喜歡我的本性，隻喜歡我對你好的樣子。其實都是我的自以為是，我……卑劣地認為對你好你才會喜歡我，如果對你有用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姜行閉上雙眼：“那次冷戰讓我很恐慌，第一次讓我害怕你會離開我的身邊。我防了那麼多人，防了那麼多年，你還是不在我身邊了。”
“和你吵完送你回家那時，我看着你下車不回頭的樣子，很害怕你會就此和我分離。我想叫住你，但是不知道以什麼身份叫住你。”
“我有什麼身份資格管你這些？我是你沒血緣的親友，朋友之間是不會逾矩的。你說得都是對的，隻是我不敢承認，不敢放你離開。”
姜行說：“我承認我對你的心思一直都不單純。那個時候我差點要忍不住把這件事說出來，但我怕你離我更遠。吵架太敏感了，氣頭上的我們做事并不理智。萬一你……和别人談戀愛了怎麼辦？”
“如果有這種未來該怎麼辦？”
姜行柔和的聲音變冷：“我不接受這種未來。”
“你的未來隻有我能站在你身邊。”
周止笑了一下。
“出差那一周我想了很多，與其讓你離開，我要不擇手段讓你留在我身邊，哪怕你最後會恨我也沒關系，我不想再忍了。”
“正好簡暖和我說你們要開同學聚會，你在那裡喝醉了。正好你喝得神志不清，還因為糖果和我接吻被同學拍到視頻。”
“雖然有我故意引誘的成分。”
姜行松開他的懷抱，讓周止面對自己。
陰沉的臉上出現惡劣的笑容，他仍舊喜悅，笑得張狂：“這是機會，我要把握住。”
周止嘴角上揚：“原來你當時是這麼想的。”
他終于和他坦白了。
他伸出手捧住他的臉，蹙眉裝嚴肅道：“真是詭計多端！”
“是啊。”姜行大方承認，“我就是這樣的人。”
周止彎起眼眸，發自内心地笑了：“我很滿意！”
他站起身，把姜行抱入自己懷中，輕輕撫摸他的黑發：“以後我們就是不可分割的一對情侶了，不要再耍心眼設計我，想我對你做什麼你就和我說。”
“暗戀我辛苦你了，剩下的未來就是我們的雙向奔赴！”
周止笑了幾聲，說：“我會讓你幸福的。”
“這種話是我來說吧。”
“都是男人有什麼差别嗎？”
周止彎腰看他，眼睛閃亮地仿若星辰：“我相信你能給我幸福，畢竟你是我哥啊。隻是我比較笨拙，如果有時候沒那麼聰明，你要告訴我哪裡有問題。”
姜行擡頭仰望他：“你不會有問題。”
“哥你也太寵我了。”
“我應該的。”
周止心裡像被輕軟的雲朵填滿，輕飄飄的，很高興：“我認真的，有問題還是得交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