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滿都城之内,誰人不知蕭宸翊的行事作風,是有不少名門貴女愛慕他,但大都是嘴上說說,很多還是心裡膽怯的。
可像姑娘這般又是倒茶又是扇巴掌的,還真是未見過。
見蕭宸翊的背影越行越遠,江皓再次長歎一聲,提醒着衆人,“無事不要去大人面前晃悠,免得被罰。”
刑部大牢内,蕭宸翊喝着茶坐在不遠處,而牢中的人見了他,皆是靜悄悄的,就連在受刑的人也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不敢吭聲。
因為他有一個習慣,不管是誰,隻要讓他聽見了叫喊之聲,就将長針紮進那人的手指腳趾和膝蓋之中,多叫一聲,這銀針就往裡多走一步,所以才有如此安靜的環境。
吳天被綁在了柱子之上,蕭宸翊緩緩開口,“到了這兒,就不要嘴硬了。”
“我表兄是景陽書院的山長吳默,你豈敢動我!”
在抓人之前,蕭宸翊不是那般魯莽之人,其中的關系早就查清楚了,他淺嘗了口濃茶,慵懶地翹着二郎腿,“早在一年前,吳山長就與你斷了關系,既然你金口難開,那就好好地享受一下吧!”
他纖長的手指随意地指了指遠處的刑具,而後慘叫聲便此起彼伏,那形似狼牙棒的刑具從他身上滾過,不疼才怪呢!
蕭宸翊起身,在一衆刑具中拿起了細針來,“一個開賭坊的,竟敢明目張膽的在都城内收保護費,拐賣婦孺,你是覺得官府不管,就沒人敢管了嗎?還是說你身後之人讓你有如此底氣?”
說着,長針已經被紮進了肉裡,吳天疼的手指甲都扣進了肉裡,而蕭宸翊則不緊不慢地飄來了一句,“若是再喊,這根針可就要長在你的肉裡了。”
“我說,我說。”
刑部為何會讓人懼怕,就在于此了,但也不會濫用私刑,不到片刻,江皓拿着紙讓他按下了手印。
江皓欽佩地望着他家大人遠離的背影,果然還是大人親自來審省事,才一會兒工夫,就全交代了。
人到芳怡樓前,門口乖巧地站了三個人,“你們這是?”
“姑娘,你身手不凡,亦有俠義之心,不如收了我們給你當小弟。”
葉念菀淺笑地抱着胳膊上下将他們打量了一下,“跟着我也沒什麼前途,你們還是找個活兒幹好養活自己。”
“那……”
“江湖再見!”
在溫思雅的安排下,見到了那對母女,因為帶着孩子,就讓她們在後院負責漿洗的活兒。
她在外晃悠了一天,回府時,夕陽染了半邊天。
恍惚間,被毒打的那個女子,被賣去青樓的那對母女,全都浮現在了眼前,她尚能從敵人的刀劍下救出一條生命,為何不能将她們帶出這牢籠。
靈光一現,她心中已有了主意。
她将自己攢的銀子和首飾都放在了床上,大緻估量了一下,輕歎了一聲,還差得遠呢!
正發愁呢,栀兒拿着自己的小匣子過來了,“姑娘,反正我花銀子的地方也不多,不如你先拿去用着?”
“好了,就憑你姑娘我的實力,還搞不定這幾兩銀子。”匣子内沉甸甸的,這定然是她省吃儉用了好久才存下的,“這些你自己收好,萬一有個急用也至于手忙腳亂的。”
“姑娘,那現在我們去做什麼?”
“自然是去借銀子。”她沒有錢,但是她有一個有錢的好朋友啊!
景陽書院外,葉念菀将帖子遞了進去。
她與吳沁妍可是小時候一塊打過架的交情,之後她随父母去了邊關,兩人之間便以書信來往。
而吳沁妍本就出自書香門第,那可是名門淑女的典範,整日待在書院之内,也不好貿然打擾。
大門再次打開,竟是吳沁妍親自來的。
兩人不由分說地立馬就抱在了一起,“怪不得從上個月你就不給我寫信了,原來是偷偷地回來了!”
“那不得給你一個驚喜呀!”
說着,吳沁妍就挽着她的胳膊往院子裡走。
這個時辰,院子裡的人應該都在學堂裡做功課,所以格外的寂靜。
兩人坐下後,葉念菀将栀兒手上拿着的匣子遞給了她,“這是我在邊關用狼牙串成的珠子,還有你一直沒有找到的書,特送來給你賠罪。”
“好好好,我可是要好好珍藏的。”
“對了,我想開一個武館,銀子有些不夠,想跟你借一點。”
吳沁妍二話不說就在床頭前的櫃子裡翻騰了起來,“你為什麼要開武館啊?”
“現在天下太平,我這一身的本領總不好荒廢了呀,而且我想帶動全都城的女子走向習武之路。”
“不錯,但我覺得不會這麼容易。”
“為何?”
“你不了解都城的情況,規矩多,且你又是鎮國将軍的女兒,到時候會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你的,可得小心。”找了許久,她直接拿了一盒金子出來,“你瞧,可是夠用了?”
葉念菀知道她有錢,倒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有錢,金晃晃的都閃到她的眼睛了。
“姐妹,你這些都夠買好幾處宅子了。”
“盡管拿就是。”
葉念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拿了兩片金葉子,“這些足夠了,等一切穩定了,會給本息還給你的。”
“不用了,到時候就當是我的學費了。”
“對了,你知道萬錢賭坊的東家嗎?”她記得那人好像是姓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