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别墅會議的主題其實也就圍繞兩件事,一件事是下周甯大要“百團大戰”,一件事是聚餐邀請。
“策哥,幾周前我們不是為了幫被騙得連手指頭都要砍掉的同學,去和學校附近那家賭場的人幹了一架。”副社長徐信換上了格子襯衫,變得彬彬有禮,“那幾位同學是籃球隊的,所以他們說感謝我們的大恩大德,明晚請我們聚一聚,要應嗎?”
“去。”少年将下颌抵在保溫壺上,壺身是明媚的綠色,但掉漆,杯蓋的一些地方還凹陷進去,顯得坑坑窪窪,看起來像是用了很久但卻沒舍得換掉。
他心裡想着該給人挑一個質量好點的保溫杯。
他應完話,徐信比了個ok,轉而又問坐在少年身邊的女生,“螢姐,你去嗎?”
徐信顯然沒有一點自己還比人大一屆,卻叫對方姐的羞愧感。
他叫的坦然,裴綠螢自然也應得爽快,她思考了下明天的安排,“我就不……”
“她也去。”蕭策突然出聲打斷。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但他隻和身旁的人對視,他眼裡笃定,似乎是知道隻要自己一開口,她就不會拒絕一樣。
裴綠螢的計劃被打亂,但她坦然颔首:“好。”
哪怕她明天是打算給自己尋找一個新的住所。
如今的短租房到期,房東讓她在這個周末搬出去。她也不太想續租,想着要不還是回學校宿舍住好了。
之前出來住的原因是好和蕭策打交道,對方晝伏夜出,她不方便住宿舍。
現在雖然目前隻混了個互相親嘴巴子的老大老二的關系,卻也可以有她自由操作的空間,比如适當遠距離,或許更能産生美。
就沒必要天天去腆着臉上門哄大少爺了。
會開完了,也到了大中午。
别墅的主人無情趕客。
兄弟團少了一個要補覺的霍摯,他們心想,大好的時光怎麼能消耗在睡覺這件無用的事情上面呢,便約着前往對方的家裡,貼心提供“叫醒”服務,至于對方一夜未眠的真實情況就被他們選擇性地忽略掉了。
引擎聲似要掀翻天,一輛跑車接着一輛,從别墅外的院子裡飛馳而出。
裴綠螢站在二樓的會議室落地窗處,可以看到跑車在陽光照射下,發出眩暈奪目的光輝,車身流暢,底盤低,有輛藍色跑車還是敞篷的,露出駕駛位上的人張揚的藍發,車标一個比一個貴奢。
隐隐聽到少年郎們肆意的歡呼打鬧聲。
有些人,出生就在羅馬。
裴綠螢沒有嫉妒,她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他也是差不多這般大的少年,染着一頭金色,笑容明亮,如同熱烈的火球般橫沖直撞,闖進來,驅散了她頭頂揮之不去的陰霾。
有些人,家财萬貫,卻至純至善。
而有的人,沒什麼本事,靠着老婆賺錢,整日卻盯着□□那二兩肉,深陷欲望赤潮。
“裴綠螢,下去吃飯。”
站在門口的少年喊了一聲,那窗邊的少女卻恍恍然,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蕭策皺眉,走進去,捏着人兩頰軟肉,将臉蛋扒拉到他這個方向,迅速捕捉到對方眼裡的不虞情緒。
他氣息微冷,卻不是對着她,“裴綠螢,誰給你氣受了?”
怪不得今天他感覺到她的情緒有點低迷。
至于昨晚那場争執,他自動忽略,畢竟那件事往大了說也隻是小情侶之間調情的把戲,他最後也尊重了她的想法。
隻是沒被這麼拒絕的大少爺一時覺得臉面無光,匆匆離開,半夜始終想不通,就從兄弟團裡随機抓個幸運兒,陪他聊明白。
裴綠螢眨了眨眼,對上他認真嚴肅的眼神,動了動唇,最終搖頭否認,“沒有。”
如果她直接說出來,或許蕭策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不會放在心上。
但面對她的支支吾吾,蕭策臉色一下子就變凝重,偏逼着她,“說。”
“你不說,是想讓我派人去查?”
“不要!”裴綠螢情緒突然就像是一滴墨墜落于淺淡無波的白湖之中,“我,我說。”
“昨晚……”
“昨晚的事居然還沒翻篇呢,裴綠螢,你做人不能這樣,明明是你把我推下床,還害得我後腦勺直接砸到地闆上。”
蕭策一聽了個開頭,情緒也跟着炸了。
邊着急忙慌地說,大少爺的眼裡還瀉出了點委屈。
“昨天晚上,讓我去你家,是你提的吧?”
“也是你主動親我的,不是嗎?”
“你還摸我。”
“你點的火,最後不僅不負責滅,你還推我。”
“現在你還準備鬧脾氣,你講不講理呀。”
他說話跟機關槍似的,裴綠螢都沒有插嘴的空隙,一想到學校衆人眼裡的風光霁月男神此刻像個豌豆射手突突突地,她原本醞釀好的悲苦情緒險些破功。
裴綠螢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眉毛向下撇,下唇微微向上使勁,兩邊嘴角往下垂,反倒擠壓唇珠愈加豐滿,楚楚可憐卻又純欲誘人。
她本來蒼白的臉色此刻因少年的話染上了粉意,解釋道,“不是這事。是你走後,有人裝成你去而複返,想要破門,侵害我。”
似乎是腦海裡又回憶起昨天的遭遇,那點粉意轉瞬又被慘白徹底覆蓋。
寥寥幾句,卻很容易勾勒出昨夜女孩遭遇了什麼痛苦。
裴綠螢似是想到什麼,她伸手抓住面前的人的衣袖,慌亂道,“但你放心,他沒得逞,被我打跑了,我沒被……”
她的話突然止住,因為蕭策突然将她緊緊地擁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