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螢,你做的很好。”
他的聲音此時溫潤極了,甚至似乎能撫平世間一切害怕恐慌的情緒。
但害怕是假的。
感情也是真假摻半的。
裴綠螢将下巴輕輕地貼在少年寬厚的肩膀上,眼神平靜無波。
“阿策……我有點不安,你可以再抱緊一點嗎?”
腰間禁锢的力道越發重,甚至有點疼痛。
這是他給予的回應。
少年哪怕再聰明警惕,其實依舊會被愧疚心疼淹沒了理智。
昨夜發生了什麼,他們二人都清楚。
事情起于,裴綠螢想要通過一些暧昧互動來促進兩人的感情。
卻點過了火。
剛剛成年不久的少年荷爾蒙躁動上頭的時候,總會做些不理智的事。
小小的單人床裡,他壓着她吻,她在看到半開的窗戶時想去關窗,卻被陷入情潮的少年摟着腰拖了回去。
不管不顧,甚至說了很多床上調情的話。
直到他失控,伸手解開她的内衣排扣,吻的位置也偏離往下。
吻落到那的一瞬間,明明還隔着修身的短款T恤,一陣前所未有的酥麻戰栗卻從她的椎骨蔓延全身。
她猛地将人踹開,結果少年就砸到了地上,實打實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然後就是少年惱羞成怒,鬧得不太愉快,卻也沒有升級到吵架的地步,隻是為了冷靜冷靜洩洩火,就離開了。
但他卻忽略了。
小小的出租房裡其實本就不怎麼隔音,更别說還開着半邊的窗戶。
夜晚催生欲望,也讓惡人突破心裡那道法律底線,找上門來。
裴綠螢整理好衣服,卻聽到敲門聲。她問是誰,卻沒有人應聲。
起初她還真以為是生氣的大少爺去而複返。
但在現實裡多年的獨居經驗,讓她先升起來一股警惕。
問了第二遍,她聽到是隔窗熱情鄰居的丈夫的聲音,他說自家媳婦聽到了這邊似乎傳來争執聲,擔心她出事,叫他來看看。
對方的聲音厚實穩當,似乎能給人無盡的安全感。
但裴綠螢卻毛骨悚然。
她偶然知道,那熱情鄰居分明今天上的是晚班,至今還未歸。
他在撒謊!
時間過了好幾分鐘,他敲門,她卻遲遲不開門。似乎是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被發現,語氣變得狂躁起來,在深夜裡顯得恐怖,一會兒罵她半夜□□,罵她是個欠的婊子,一會兒又變得柔聲呢喃,說她和男朋友吵架,他來安慰安慰,一會兒又威脅說錄了剛才的視頻,說不想讓身邊人知道她人盡可夫的模樣就趕緊開門。
裴綠螢這才明白,剛才和蕭策鬧出的動靜,都被人從半開的窗戶那邊,盡數聽了進去。
她沒有受到威脅,因為當初她租這房子的時候,有考慮過這床邊窗的設計,按照她半開的那邊窗戶角度,哪怕是隔壁樓的住戶,也不可能看到她床上的光景。
裴綠螢回到床邊拿起手機,剛準備報警,但想到鄰居阿姨溫和親切的笑容,一時之間猶豫了。
似乎是屋内她始終沒動靜,門外的惡人踹了幾次門,才不甘地,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裴綠螢想了想,調取自己在門口安裝的監控視頻,提前備份保存。
第二天早,鄰居依舊熱情招呼,昨夜的野獸似乎又披上了老實人外衣,隻是那眼神直勾勾的,惹她心煩。
她突然想到了個好主意。
一個不需要她動手,同時又能讓惡人下地獄的好辦法。
女孩窩在他的懷裡,擡手緊緊地抱着他,聲音含着委屈,眼睫毛都被淚珠打濕成了一絡,“阿策,我不想讓大家知道我被騷擾過,我不想被人戴着有色眼鏡看。”
蕭策輕輕地摸了摸她的發絲,眸含煞氣,語氣卻溫柔,“放心,那種人,很好處理。”
隻要随意設個陷阱,對方都會眼巴巴地往下跳。
錢,權,色,任意一種,都能讓對方墜落深淵,被惡鬼啃噬。
雖然主要責任不在他。
事情卻也因他而起。
蕭策現在回想起自己當時的不理智,害得女孩如今感到困擾和後怕,罕見地産生了一點後悔的情緒。
明明他在少時陪父親去面對背負十幾條人命的惡犯時,他都冷靜自持。
而長大後,也有遇見過無數男的女的都想往他身上撲。
他卻連點波瀾都無,但面對她時,卻完全不同。
她身上似乎天生自帶了一種誘他失控的粟藥,但他又很清晰地知道,不對,是他面對她,沒法克制,也不想克制。
甘願沉淪。
“你那出租屋就别住了,從今以後就在這裡住。”
他要牢牢掌控他的失控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