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刺史先介紹監察使姓張,然後肯定大家近年來對青州商市的支持和百姓安居樂業後面大家的努力,這次監察使過來是想跟大家商議商稅核定的标準細則,望大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監察使起身給大家行了叉手禮就把朝廷的意思說明白了,這事姜哲在前面的來信裡隐晦的提起,是因為顧長史在青州推行商市商稅,如今一屆期滿,三年來青州收的商稅比農稅還高,而且收來的商稅多用來修道建渠,補貼州學和官吏,三年來青州清平安樂,中書省看到吏部推上來關于青州的政績就總結一番跟聖人建議,聖人就有意在全國推廣。
姜嫚在這群東家們裡是資曆最輕的,一般這種會議她不開口,商會總理非要她開口才說幾句模棱兩可的話,本來她還打算放空自己由着其他東家在張監察使跟前立功長臉,沒想到就聽到張監察使微沉的聲線提問自己。
姜嫚一時沒反應過來,先胡亂說幾句,待看清宋東家的提示,腦子裡快速轉幾圈就認認真真的提出幾條建議,聽得老一輩的東家們捋着胡子點頭,年輕人們暗暗記下。
姜嫚一直小嘴叭叭叭的說着,說完了看到蔣刺史和顧長史投來贊賞的眼神,知道自己答題不錯,就微笑着看向提問自己的張監察使,看清人後,有些眼熟但又想不到是誰就行禮退回自己的座位上。
張監察使一邊讓書記員提筆記下要點又問其他年輕人,一碗水端得平平的,其他幾家年輕人雖也提了一兩條不錯的建議但都沒姜嫚想得周全,但也算是難得。
一場議會下來時間已經到天色暗沉的時辰了,商市總理提議一起去望東樓吃飯,張監察使婉拒,“知道各位的好意,但張某是監察使,有規矩不得與巡查地方的商戶吃飯,待哪日張某卸了監察使的身份再與各位一道想用青州美食。”
衆人不好說什麼,隻得拱拱手走了,蔣刺史和顧長史笑着帶張監察使到衙署的花廳,一邊洗手一邊讓人上飯菜。
“外邊的酒菜張使不好破規矩,但衙署的公飯應該不破吧。”顧長史笑着說,給張監察使舀了一碗魚湯放在面前。
“實在是去年院長下令自查,清除了許多違規的同僚,現在大家都不敢,還望蔣刺史顧長史理解。”張監察使看着都是簡單的餐食,心裡松一口氣,說實話,要是兩位官秩都比他高好幾級的當地官員非要請他吃酒賞美他不敢硬拒絕,隻得離開後暗報上去給監察院,同時領處罰。
蔣刺史快要緻仕了,不想晚節不保,顧長史這三年的政績喜人,有望進一步,所以這個時候他也和蔣刺史一起謹慎,就怕到手的升官鴨子飛了。
這邊幾個官員吃完飯繼續商議,姜嫚則回到家裡跟李香琬和琥珀交流這事,三人有想不明白的就一一去信問姜哲,随着姜哲的回信,何郦布置課業的信也到了。
自正月十六出發到這邊,何郦考慮姜嫚的重心在公事上就沒布置課業,給了姜嫚三個月的時間,從東嶽回來,姜嫚就開始完成課業了,然後李香琬跟着一起,也一起交課業,這不兩人收到何郦的提點和寄過來的文章,就一起研讀,琥珀的進度比兩人慢,何郦是另外安排課業。
更夫敲了一更,琥珀娘見書房的燈還亮着,自己端了三碗蓮子羹進去催着熄燈睡覺。
琥珀娘雖然負責家裡的雜物,但也不把自己當仆人,隻當是幾人的長輩,姜嫚李香琬自也把她當做自家長輩,該聽話乖乖聽話,該給吃食提意見和建議該提。
吃完蓮子羹略梳洗幾人就入睡了,打開老魯叔做的小風扇,夜裡的暑氣消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