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說他力氣小,真想現在就掐死他。
慶安手慢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垂着頭縮到角落,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秦子瑜用盡渾身力氣抱住蕭賜的脖子,生怕蕭賜一個不開心把他扔到地上。
藥香夾雜着梅香撲鼻而來,蕭賜偏過臉:“松手。”
“孤的胳膊好疼,麻煩蕭大人把孤放在床上,多謝。”秦子瑜沒理會他的話,直接轉移話題。
蕭賜瞪了他一眼,不輕不重的把他扔到床上。
秦子瑜不滿:“孤身子弱,蕭大人記得下次輕一點。”
蕭賜半眯起眼睛,其中藏着危險:“下次?”
“殿下當真覺得還有下次?”
秦子瑜道:“孤自然不想總是麻煩蕭大人,可是沒辦法,外面的人都聽你的,不敢靠近,隻能勞煩大人了。”
“再者說……”
他故意停頓了一會兒,見蕭賜不搭腔,繼續道:“孤也不喜歡他們碰。”
秦子瑜聲音缱绻,帶着暧昧的味道,蒼白的臉頰浮起點點粉色,衣襟淩亂,桃花眼微微上挑,其中意味不明。
蕭賜喉嚨滾動,這張臉太具有欺騙性,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世間最好的畫師都畫不出其中半分昳麗,正因如此才更加可恨。
心底陰暗之人,實不該如此貌美。
八歲那年,蕭賜家裡遭了水災,父母帶着他們北上,為了求到一點糧食,中途把姐姐賣了,依然沒能撐過來,留下他跟弟弟相依為命。
兄弟二人跋山涉水到達長安,餓的幹癟枯瘦頭暈眼花,就在他以為會餓死時碰到了秦子瑜,那個時候他年紀小,不懂人間險惡,隻覺得慶幸,遇到了神仙似的哥哥,人美心善聲音還好聽。
那明明是世界上最溫暖的手,卻把他推進冰冷的淨身房,從天上直接墜入地獄,永生永世無法解脫。
那張過于漂亮的臉蛋,輕易就能俘獲人心,得到他人信任,可笑至極。
蕭賜未進宮前雖然過的艱苦,但有親人相伴,偶爾搶到一些别人丢掉的食物,兄弟兩個分食,總能撐過來,進宮後挨餓受凍更是家常便飯,稍有不對就是一頓打罵,就算他不犯錯,秦子瑜也會故意給他安上各種罪名,宮裡的奴才們最會看人下菜,他幹着最髒最累的活,就着雪水吃幹到連狗都咬不動的饅頭。
那個時候他就發誓,絕對不會放過羞辱他的人,尤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病秧子。
秦子瑜如今落到他手裡,死是最簡單的,他要他生不如死!
“殿下不喜歡被他們碰?”蕭賜扯開嘴角,笑容逐漸放大。
秦子瑜心裡一驚,滿腔熱血忽的一下冰涼,四肢百骸都涼透了。
“也是,殿下怎會喜歡一群閹狗呢?”
蕭賜轉頭:“來人,把東宮裡所有太監全部叫過來。”
守在殿外的小太監聽到動靜,應了聲是。
“等一下!”秦子瑜這次是真的慌了,他說那句話是想讓蕭賜起疑心,相互拉扯後再放大招,沒想到蕭賜反應這麼快,直接抓住他話裡的把柄。
東宮裡的奴才們換過一輪,大部分都是未成年,蕭賜想幹什麼,簡直是教壞小孩子!
堅決不行。
不管了,直接放大招。
秦子瑜心一橫,脫口而出:“孤不喜歡他們碰,是因為早已心有所屬,孤在為心愛之人守身如玉!”
殿門大開,院子裡聚過來許多小太監,近些的全都聽的清清楚楚,呆立在原地,太子殿下竟然有了心儀之人,是誰?
他們紛紛為将來的太子妃默哀,太子殿下的身子估計撐不了多久,别說行敦倫之禮,從床上爬起來都艱難,太子妃嫁過來,身份雖高貴,卻要守一輩子活寡,将來太子薨後,未來的皇帝不一定會善待她,受苦比享福多。
也不知道誰家姑娘這般可憐。
小太監們不敢出聲,怕驚擾了裡面的人,隻敢把耳朵湊近,盡量多聽些。
蕭賜來了興緻,東宮早些年擡進來一位側妃,還有兩個侍妾,除此之外再無他人,秦子瑜常年病痛,從未去過側妃院中,估計連那人的鼻子眼睛都沒看清楚,這些年秦子瑜身體好時,偶爾能出去轉轉,可是看上了哪個小宮女?
正好可以殺。
“太子殿下既心有所屬,該早些禀明聖上,以殿下的情況,聖上豈有不應之理?”
“孤……”秦子瑜目光閃躲,故意咳嗽了幾聲,假裝害羞。
“殿下若真心喜歡,可告知于臣,臣定為殿下辦成此事,哪怕做不成太子妃,做個妾留在東宮也好。”蕭賜道。
剛好試試他新得的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