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溪放下法杖。
“你們怎麼在這?”
“賽雷說今晚天氣好,要出來散步。”薩米齊納摘完頭上的葉子,開始拍衣服上的灰。
也不知道那群林地精靈怎麼維護的森林,即便沿着外圍走,沒兩步就有蜘蛛網往臉上挂,非常讨厭。
桃溪壓根不信。散步?特意到野林院來散步?那還真是别有用心的散步啊。
賽雷歐斯則道:“很久沒遇到這樣無雲的夜晚了,你們有發現今晚的月亮格外大嗎,沒想到這次散步我們不虛此行。”
聽他意有所指,桃溪不太高興:“你們一直在跟蹤我。”
薩米齊納坦然自若,賽雷歐斯則不太自然地移開視線。
獸人的事兒,那能叫跟蹤嗎?
組長桃溪請了病假,不用去上課,作為她的組員,賽雷歐斯和薩米齊納自然要和組長同甘共苦,這毫無問題;桃溪的行動也沒有遮遮掩掩,就說明她本來就沒打算瞞着誰,作為她的組員,賽雷歐斯和薩米齊納為了組長的安全着想,跟随行動、貼身保護有什麼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
而且平心而論……
“我們很擔心你。”薩米齊納繼發出直球。
他和賽雷歐斯已經學會了如何與面前這個人類相處:桃溪坦率,他們就要更坦率,這樣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再說以桃溪今天下午的狀态,根本不用他們多麼細心,哪怕用精靈分叉的頭發尖兒想都能明白,其中有貓膩。
“因為你的那位朋友遇到危險,所以你才離校嗎?”薩米齊納問道。
桃溪默然。
“看起來是很重要的朋友,不然你幹嘛一丁點都不願意透露。”賽雷歐斯說。
桃溪點頭:“是啊,很重要。”
這兩天萊文妲不在,她沒什麼安全感,上課有時都會走神,倒不是因為萊文妲能給予她心靈支撐什麼的,而是她有一種直覺,一種法師面對危機來臨前的不安直覺。
這種氛圍很怪,甚至在潛移默化地影響她身邊的人。
從貝卡到熒雪教授,還有其他學生,就好像周圍的人都在避免談論到萊文妲,明明之前大家都會積極地向桃溪打聽她的事,現在卻沉寂無聲,就連“萊文妲可能要被退學”這個消息都是厄伽文告訴她的。
桃溪不知道眼下的情況究竟如何,她隻能猜測這或許和所謂的詛咒有關,同時她明白,要是再不做點什麼,恐怕就真的無法挽回她的好友了。
“你不想說我們不勉強,都這種時候了,我也不希望你會用蹩腳的理由來搪塞。”薩米齊納看着她,道,“隻是離校是很危險的事,你真的有必要用自己的安危去冒險嗎?”
桃溪搖搖頭。她不這樣想,要說冒險,用獎學金和優秀學生來賭她還能猶豫一下,用自身安危?她要是真在乎這個的話,也就不會成為一名法師了。
“好吧好吧,說這麼多,我就是想問你,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為什麼不能給朋友多一些信任呢?”賽雷歐斯道,“你大可以把行動告訴我們,讓我們來幫你。”
“賽雷歐斯——”薩米齊納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桃溪臉上明明白白寫着“你認真的?”。
“說真的,如果你非要幹些違法亂紀的勾當,至少要在我們兩個中選一個做共犯吧。”賽雷歐斯雙手抱胸,“這樣不僅能分擔壓力,挨罰的時候想想其他人,還能好受一些。”
“……”薩米齊納就知道這家夥嘴裡沒有好話。
雖說雪湖學校不太實行連坐,但對于抱團作惡的小團體,教授們一向是零容忍,關禁閉都主打一個平均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