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的兩名男生同時抱有相同的疑問,賽雷歐斯先問出來:
“抱歉,但誰是萊文妲?”
“她是我朋友……”桃溪略微驚訝。她本以為萊文妲在這所學校裡也算小有名氣,因為其家世與樣貌樣樣出衆,理應被人記住,就連遠在秘泉野林的厄伽文都對她有印象,沒想到眼前這兩個人真的對此一無所知。
不知道也沒關系,他們本來也沒什麼交集。
這時候,薩米齊納發覺女孩的神情逐漸收斂起來,似乎不準備再多說什麼。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對才見了兩面的朋友敞開心扉,他和賽雷歐斯相熟也至少過了半個月。
他便故作體貼道:“我不了解你朋友,所以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無論怎樣,隻要有需要,你都可以和我們說。”
明知是客套話,桃溪還是禮貌點頭:“謝謝你,薩米齊。”
賽雷歐斯:哈!
某薩米齊微笑:“薩米齊納,謝謝。”
桃溪隻得再次道歉——她真的不擅長記名字和人臉,特别是在腦子不清楚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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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賬的時候,桃溪用自己錢多買了一些東西。她知道其餘兩人都不上飛行課,所以借口稱是為下半年的飛行課做準備,實際卻另有打算。
沒錯,她要偷溜出校,去找萊文妲,也就是去霍尼威爾家的莊園。
為此,她必須突破雪湖學校的庇護結界,獨自一人穿過緩沖荒漠地帶,去往現實的魔法世界。
這條路她從前走過,是和萊文妲一起,那時候校外的環境還沒有現在這樣嚴峻,至少各個地區還沒有聖殿騎士的蹤迹,也沒有獵巫者四處遊蕩。但近兩天魔法界的安穩局面急轉直下,許多法師都遭到了不明殺手的攻擊,所以整趟旅途期間會遇到什麼,誰也不知道。
桃溪明白,這一走可能就需要至少一整天的時間,她要找個像樣的理由請假,且不能讓熒雪教授察覺到異常。
最簡單的莫過于病假,可醫務室的花仙們各個見微知著,很快就能夠看出來裝病與真病的區别,沒有症狀光喊難受,是沒辦法瞞過她們的,于是桃溪理所當然地想起了溫室裡咬人的甜蘿。
再加上她自己配置的各類藥水,混合起來足夠拼湊成一套疑難雜症了。
排除以上行動難點,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那就是她的好室友,貝卡。
她要是請假在寝室,貝卡肯定會回來看望,貝卡又是個很聰明的巫師,她要怎樣在這種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呢?
思來想去,桃溪也沒能想到解決辦法,她還不會法師分身,手頭上也沒有相應的藥水,最終她隻能一半真話一半假話地說。
然而——
“——你瘋了嗎!?”
聽完她的話,貝卡差點沒跳起來:
“開什麼玩笑,你絕對是瘋了!你會被開除的!”
桃溪卻顯得相對冷靜:“不會。校規裡說私自離校隻會取消優秀學徒和獎學金資格,外加一天的禁閉。”
“我該慶幸你還能去看校規嗎?”貝卡痛苦捂臉,随後義正言辭,“但是不行,不可能,想都别想!到底是什麼魔藥值得你離校冒險?就不能改用其他材料嗎?”
“是實驗中的魔藥,對我很重要。”桃溪努力移開視線,“卡徒斯教授以前帶我找過那種植物,就在妖精荒野,不會出學校的庇護圈的。”
“那也不行!你怎麼能自己一個人去,我不同意,你休想!”
“貝卡——”
“現在外面那麼危險,還流傳着聖騎士的風言風語。你要是真遇上他們,你自己一個人怎麼可能跑的掉,你會被抓去聖堂做口奴的!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出事!”
桃溪:“做……”
她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
貝卡噎了一下,意識到自己串台,很快又憤怒回來:“總之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
“……”
交涉失敗,雖然她本身也沒指望能成功。
“好吧。”桃溪妥協道。
當天晚上,貝卡直到入睡前都死盯着她不放,這讓桃溪十分無奈,幸好她沒打算立刻就溜走。
而第二天一早,當貝卡迷迷糊糊爬起來,穿着睡衣去扯桃溪的被子時,桃溪的床鋪裡就隻剩下了那個滑稽可愛的熱狗抱枕。
貝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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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溪後半夜才動身。
她先是處理掉隻對人類起作用的沉眠香粉,再拿好行囊和法杖,趁着夜色直奔學校外圍高牆。
她決定從靠近秘泉野林的位置飛,因為外面就是從學院内延續出去的森林,法陣很多,野獸也多,巡邏的守衛最少。
來到城牆邊上,桃溪看着高聳的磚石,默念飛行術咒語。
哪知正準備起飛,背後的草叢突然一陣悉索。
又來了,她心道,多麼熟悉的開局,仿佛又回到了她擅闖禁閉室的那一晚。
像是與桃溪微妙的心情遙相呼應,草叢裡果真鑽出兩個熟悉的身影:
“——看起來你夜半爬牆已經非常熟練了,很好。”
回頭,賽雷歐斯晃着尾巴向她走來,身後還跟着忙于摘掉頭頂樹葉的薩米齊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