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程讓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閉了下眼睛,控制住噴薄的怒氣,捏住她的下巴擡起來:
“許來遲,你不喜歡我?
我們的親熱是假的嗎?你剛才主動親我也是假的嗎?你分明是情動的!
許來遲,人生在世,難得兩情相悅,你因為一些假想的困難就退縮,錯失緣分,不覺得很遺憾嗎?
大多事情并沒有看起來那麼困難,你告訴我,我會為你解決一切的障礙。”
他雖然極力控制,但是他依然把她的下巴捏得有一點痛了。
許來遲的心仿佛也跟着痛得顫抖,發達的淚腺仿佛又不争氣地溢出眼淚來,順着雪白的臉頰滴滴滾落。
指甲更是深深地陷進掌心。
她知道,接下來的話一出,他可能會厭惡她甚至憎恨她,她将和他徹底結束。
但是她多年為自己打造的極為強大的心理防線,仍然令她吐字清晰地說了出來:
“程讓,你太單純了。
你以為女生對你親密就是喜歡你嗎?
你相貌英俊、身材性感,女人也是有欲念的,我也不是柳下惠,對你産生生理性反應,這難道很奇怪嗎?
如果一個和你同樣英俊帥氣的男公關,也同樣和我親密,那麼我也會産生反應,這難道很奇怪嗎?
難道我要因為幾分鐘的荷爾蒙反應,就和一個我實際上并不喜歡也并不合适的人綁定一輩子嗎?”
程讓被她氣得幾乎失控,他怒到極緻,眼眸中洶湧的怒火幾乎要燃燒起來,陰沉的聲音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撒!謊!”
他用力掰開她緊緊攥着的手,聲音冰冷如鐵:
“你如果說得是真的,那你為什麼有這樣的動作?
你總是在撒謊或者情緒激蕩的時候才會這樣!
以及!你面對男公關也會這樣子流淚嗎!”
許來遲被他一聲聲的“撒謊”逼迫得情緒瀕臨崩潰,她激動地喊出來:
“我生氣我厭煩不行嗎!程讓,我真的受夠你了!
更何況,我和你所謂的親密,難道不都是你強迫我的嗎?你自己好好想想,除了我剛才鬼使神差莫名其妙地吻了你一下,其他的是不是都是你強迫我的!
說得難聽一點,即使你還沒有對我做到最後一步,難道你屢次強迫我的行為,就不足以稱之為強幹嗎?難道我要和一個強幹犯在一起嗎!”
“住口!許來遲!”
程讓被她這些混賬話徹底激怒,他再也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被冠以強幹之名!
他的雙手憤怒地劇烈顫抖起來,他英俊的面孔變得扭曲猙獰:
“你一會兒說你看不懂我的書,一會兒說你對我隻是生理沖動,一會兒又說我強迫你你不能反抗,你自己的話都是自相矛盾的!
你這個撒謊精,你哪一句話是真的?還是無論哪一句都是假的?”
他雖然憤怒到了極緻,他攥着她手的大手也在顫抖,卻依舊克制着,沒有對她施加力氣,沒有傷害到她。
兩人對峙着。
許來遲快要承受不住了。
她仰着頭,望着他震怒的眼眸,眼淚大顆大顆地湧出,打濕了烏黑的長睫,沾濕了整張秀美的面容。
程讓憤怒至極,也痛恨之極,看着這樣的她,卻又生出一股心疼和悲傷。
他閉上眼睛,許久,壓制住怒火,努力平靜地說道:
“許來遲,你如果暫時無法決定,我可以等你。
抱歉,是我太急了,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你有顧慮是正常的,我會耐心等待,給你了解我的時間。”
許來遲徹底受不住了!
她再難克制,用力搖頭,揮起拳頭胡亂拍打他,哭着喊道:
“不要!程讓,我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如果不是這個節目,我們本該是兩條互不相交的平行線。
你的創業能不能成功隻是未知,那隻是我本來的生活而已,我本可以輕松自在地生活,可是和你在一起,就需要承擔風險、費盡力氣、欠你的人情才能過我原本的生活!
程讓,求求你,放過我,不要再糾纏我了!我真的要開始讨厭你了!求求你!”
望着她極力抗拒的模樣,那一刻,程讓所有的怒火仿佛完全被抽離,他全身的力氣似乎也盡數消失了。
這幾天像是一場短暫又絢爛的夢境,又像是一場可笑、荒唐的春夢,他甚至有些萬念俱灰起來。
他把她從身上抱起,放到一邊,站起身,一時間素來挺拔的身形竟有些踉跄。
他一言不發地往坡上走去。
走了幾步又停住,取出衣袋中的禮物盒子,扔到了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