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來遲腦子一片空白,呆了一瞬,她終于反應過來,心中幾乎尖叫,忙移開眼睛,擡起頭。
程讓滿頭滿臉的汗水,順着棱角分明的下颌往下淌着。
他正撩起身上的黑色T恤,擦拭臉上的汗液。
一雙烏黑深邃的鳳眼卻眨也不眨地緊緊鎖着她。
許來遲看着他的薄唇,昨夜糾纏的綿密濃滑又再次向她襲來。
她舌幹口燥,身體發軟,不肯和他搭話,低了頭想從他身邊逃走。
他也理所當然地再次霸道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回來。
許來遲幾乎快要習慣他的這些行為習慣。
沒有他的允許,沒有他的放手,她總歸是無法能從他身邊逃開的。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不使自己又被他扯進懷裡,也終于成功地穩住了自己,穩在了離他不足一尺的距離。
她用力扯他扣着她的手,羞紅着臉:“你放手!程讓!你要不要臉!”
可是無論她怎麼扯他的手,他的手都仿佛鐵鉗一般鎖着她紋絲不動。
程讓目不轉睛地盯着今天風格大變的女孩兒。
他灼熱的目光盯得許來遲心跳如擂鼓,雙頰發燒,羞澀地咬緊唇瓣,暗自後悔今天這樣精心打扮。
程讓盯了一會兒,喉嚨滾動了下,才挑眉輕笑道:“今天打扮得這麼妩媚?美如天仙下凡塵。”
許來遲被他孟浪的話語羞得渾身發麻,低下了頭,露出一截天鵝般纖長的玉頸。
今天她特意畫了眼尾一抹輕紅,此刻水波流轉,波光潋滟,如同迷惑人間的妖精一般。
櫻花般柔嫩的紅唇被她雪白的玉齒欺負着,令程讓也難以抑制地想要跟着去欺負一下。
自昨夜品嘗到她的滋味,夢裡便全是她的百般羞澀和乞求。
想到此處,他的眼神又變得暗沉起來,喉結再次滾動。
但是,這是在節目中。
親密的動作還是要在私下裡,否則如果被播出,對她不好。
程讓告誡着自己。
他移開眼睛,松開她的手,退後幾步。
突然,他的眼神蓦地凝住,又一步上前抓起女孩兒的另一隻手,盯着這隻手腕上佩戴的白底飄紅的雞血玉镯,和她今天紅色系的裝扮分外相配。
他慢慢地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他的眉弓很高,眼窩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很薄,臉部線條硬朗鋒利。
當這張臉完全收了笑意,面無表情盯着人的時候,就會有一種兇獸一般駭人的冰冷兇狠的氣勢。
被他這樣看着,許來遲心頭一顫,不由生出了一股戰栗和畏懼感。
但是她素來是個越是害怕越要迎面而上的倔強性格,反而擡起了眼睛,牙關緊咬,清淡幽靜地回望着他。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
程讓放開她的手,後退一步,唇角冷冷地勾起:“去吧,你的阿紹正在給你做早餐,你為了人家這麼精心打扮,快去給人看看。”
許來遲緊緊抿唇,立刻轉身,快步向樓下廚房走去。
她心中難以控制地升起一股委屈,他又兇她了,而且她到底是為了誰精心打扮?
然而,她早上特意戴上這隻镯子,心中所想的——不正是這樣的結果嗎?
暗示他,她的選擇。
結束吧,到此為止吧,不要糾纏了。
程讓看着她毫不留戀、快步離去的背影,氣得閉了閉眼睛,一陣咬牙切齒。
恨不得上前再把她抓回來,像昨夜那樣按在懷裡好好教育一番,是否隻有這樣她才能乖順些?
許來遲來到廚房。
周紹看到她,怔了下,随之笑道:“你今天很美。”
“是嗎?謝謝誇獎哦。”許來遲眼睛彎了起來。
經過昨晚的溝通,許來遲放下心理負擔,面對他就自在了些。
“你這麼早起床,睡眠夠嗎?明天不要這麼早啦。”
周紹失笑:“夠的,我昨天特意早睡了,早睡早起對身體也好。”
他一邊說着,一邊盛飯,“你來的剛剛好,正好可以吃了。雪梨銀耳湯,蘆筍蝦仁蛋餅,你嘗嘗。”
“哇哦,看起來相當不錯哦,多謝啦!”
和周紹一起吃飯,這一次沒有人攪合,一頓飯吃得很和諧,吃完飯兩人回到客廳看書等待。
今天許來遲沒有什麼事情耽擱,可以跟着節目組的安排出行了。
此時,嘉賓們都陸陸續續地起床吃飯,許來遲卻一直沒有看到程讓的身影。
想着他早上生氣的樣子,她不禁又開始擔心起來。
他昨天晚上沒有吃飯,今天早上也不吃飯嗎?
她垂眸看着書,心卻不知跑到了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