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微動，幾乎要失控地将擔心他的女孩兒狠狠地按在懷裡，他呼吸微微急促起來，終是克制住了。

不行，要慢一點，再慢一點，太快反而有可能把她吓跑了，要忍耐，克制。

他擡手輕輕理了下女孩兒飄在一邊的發絲，笑道：“簪子真的不要了？那我收藏起來了？”

許來遲被他氣到，擡眼恨恨地瞪他，他竟果真将那把簪子放進了褲子口袋。、

這人還賴皮地說什麼，她不要的簪子他撿到了，就是他的。

她氣得擡腳就要走，程讓拉住她：“小心又摔跤，我牽着你走。”

又揉了揉她的發絲：“我錯了，别生氣了，以後保證聽話，不聽話你就還家暴我。”

他一再地說家暴，許來遲漲紅了臉：“你！你再胡說我家暴！”

程讓看她真有點生氣，忙捏着她的手打自己的胸口：“你看，我就喜歡你家暴我。你如果不家暴我，我還難受呢。”

許來遲臉頰通紅，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終于罵出了一個新詞“流/氓！”

程讓溫柔至極地又揉了下她的發，問道：“還往前走嗎？”

“嗯，我要到前面那個凸出來的大石頭上。”

前面有一塊稍微露出水面的大石頭，呈蘑菇狀，露出水面的平台面積不小，快有一平米的樣子。

程讓踩向下一個石頭，踩穩後，回頭牽住女孩兒的手。

就這樣牽着她，一個石塊一個石塊地走過去，一直走到那個蘑菇狀大石塊上。

這塊大石隻是稍微露出了水面一點，呈現出青色的紋理。

水流繞過石塊，拍起的水花在石塊周圍形成了一圈空溟的水霧，石塊上也積攢了一層薄薄的水，十分漂亮。

隻要不是真的很生氣，許來遲的氣來得快，消得也快。

這會兒她已經很歡樂地一邊拉着程讓的手固定自己的身體，一邊伸出一隻雪白的腳丫伸入石塊旁邊的水裡。

水流敲擊石塊後散開的水柱沖着她的腳底闆，輕輕地癢，癢得她咯咯直笑。

她仰頭和程讓分享自己的感受，慫恿着他也試試。

程讓一笑，兩人一起玩起水來。

“咦，程讓，剛才好像有小魚親到我的腳了！”

“哦？”程讓看過來，隻見幾隻小魚在大石周圍自在地遊動着，“知道這是什麼魚嗎？”

“我隻認得吃的魚肉。”許來遲白了他一眼。

他捏了捏她的臉，難得孔雀開屏地顯擺道：“這是溪石斑，你看它身上是不是有像斑馬一樣的條紋，就是因此而得名。這種魚聽名字就知道，在溪流中比較常見。它的魚肉味道很鮮美，但是卵有毒，知道了嗎？”①

許來遲聽着這人的長篇大論，表示質疑：“真的？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你不是研究物理的嗎？你是不是在一本正經地忽悠我？”

程讓被她說得啼笑皆非，直接掏出手機（出來玩需要付錢等，所以節目組歸還了手機），拍照識圖，将結果遞給她看：“喏。”

許來遲狐疑地一看，眨巴眨巴眼，還真是他所說的那樣。

她不好意思地向他湊過來，捧着臉甜言蜜語：“啊，不愧是程大博士呀，你好淵博哦，懂得好多哦，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完美的人！又聰明又博學又英俊！我超級超級崇拜你的！”

程讓噗嗤一聲被她逗笑了，即使聽着她這樣假假的甜言蜜語，他也覺得心裡特别甜，寵愛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壞姑娘！”

“哎呀，你什麼時候有了這個壞習慣，人家的頭發都被你揉亂了。”許來遲嘟嘴嬌嗔，從斜跨的小包中拿出小梳子梳理長發。

程讓心裡甜的發齁，望着眼前古靈精怪、千變萬化的女孩兒，他隻恨不得按頭讓她認下女朋友這個身份，一直這樣快快樂樂地待在他的身邊。

老婆的身份暫時還不敢想。

許來遲踢踏着石頭上的水花，忽然快樂地想跳舞，她的心中自然浮現了合适的BGM。

她小精靈一般旋轉着身體，調皮地推男子下去給她騰地方：“你下去，我要跳舞。”

女孩赤着雪白的足，輕盈地踩着水。

水花蕩漾、濺起、漣漪，

長發旋轉、飛舞，飄落，

淺紫色的裙裾輕揚，如雲般慢移，如風般疾轉。

無需外放的音樂伴奏，隻憑心中的樂聲，她自在地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之中，不管他人評說，不問今夕何年。

程讓立在大石頭下方，仰頭目不轉睛地守護着女孩兒。

他沒有取出相機錄下這段舞蹈，隻憑他的眼，他的心，已足以令他銘心刻骨，永恒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