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裡斯着急地直轉圈,他用力攥緊肩上扛着被他當作晚飯的野豬的小腿,力道大到直接将腿骨捏成了兩半,要不是豬豬早死了,絕對要控訴他虐待小動物。
而蹲在他頭頂的絨翼龍幼崽看起來也很崩潰。
小迪:怎麼突然就和夥伴一起被打包扔出納塔了呢!
在得知他們被扔出了納塔後,小小的絨翼龍依靠它僅有的腦容量得出了一個等式。
不在納塔=不能回花羽會=花羽會族長給夥伴的房子沒了=沒地方住=以後隻能流落荒野,天天和其他野龍去搶窩!
完了,夥伴本來就窮,這下好了,不能回花羽會,他們不會變成野人or野龍吧?!
“各位,打擾一下……”
這時,商隊裡的一位成員突然走了過來:“克利普斯老爺,騎士團的幾位已經返回蒙德城,他們說會向大團長報告此事,讓我們耐心等待調查結果。”
說完,他補充道:“克利普斯老爺和迪盧克少爺還有事情要處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現在就能繼續啟程。”
太陽即将下山,入夜後的蒙德,會比白日更加危險。
“時間的确不早了,也到了動身的時候。”
克利普斯看了眼暗沉的天色,見索拉裡斯依舊眼眶發紅地呆站在原地,他歎了口氣,扭頭小聲對迪盧克叮囑了幾句。
“那孩子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唉,也對,突然被告知自己不知何時離開故鄉流落異國,一定很迷茫。迪盧克你年長一些,多照顧着他點,對了,如果他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回去,晨曦酒莊空置的房間很多,就算送他一間也沒關系。”
索拉裡斯堪稱離奇的來曆足以驚動整個蒙德,騎士團高層絕對不會允許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家夥在蒙德亂竄。
但将單蠢的小龍人交給騎士團去照顧,迪盧克莫名有些不放心,好在他也是西風騎士的一員,将索拉裡斯安置在晨曦酒莊,也算是就近‘看管’了。
迪盧克抿了抿唇,重重點了點頭:“我會的,父親。”
他本就欠他一個補償,隻要索拉裡斯還在蒙德,他就一定不會讓他受到傷害,無論是哪種形式。
——以晨曦騎士的名義起誓。
就在萊艮芬德父子交流的時候,索拉裡斯還沉浸在疑似被夜神除名的悲痛中。
他到現在還沒能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間就從納塔來到了蒙德,他壓根就沒出過納塔,更别提完全沒聽過的蒙德了。
不對,不說蒙德,除了花羽會和煙迷主,他甚至連納塔其他幾個部族都沒去過!
所以他怎麼就落在什麼鬼蒙德了呢?!
這一點都不合理!
“嘎嗷……”
“我知道夜神不會抛棄任何一個納塔子民,隻是……”
他隻是有點迷茫,既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去,也不知道,要是回不去納塔,他還能去哪兒。
而且,要是真回不去,他該怎麼當火神啊!
“咕噜噜——”
就在小龍人陷入迷茫之際,空蕩蕩的肚子發來反抗預警,大腦被饑餓感占據,索拉裡斯再次将煩惱和迷茫抛在腦後。
“算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總之先吃晚飯再說。”
管他到底是在納塔還是在蒙德,反正這個火神,他是當定了!
小龍人氣勢洶洶地掂了掂肩上扛着的晚餐,扭頭朝迪盧克父子發出幹飯邀請:“你們應該也餓了吧,要一起吃嗎,還有飯後水果呢!”
萊艮芬德父子倆再次被小龍人神奇的腦回路噎了一下。
他們還以為索拉裡斯還在因為被拐騙到異鄉他國而傷心,結果竟然是在煩惱吃飯的問題嗎?!
而且,如果他們眼睛沒瞎的話,這野豬好像連皮都沒扒,附近也沒有給冒險家準備的篝火與廚具,這要怎麼吃?
見兩人沒說話,索拉裡斯自問自答:“嗯?你們不吃嗎?行叭,那我和小迪先吃了。”
小龍人用行動證明了,就算是沒扒皮的野豬,他也照吃不誤。
鋒銳的龍爪被他當作刀具,三下五除二對将野豬開膛破肚,從傷口處湧出的血液全落在了仰着脖子的絨翼龍嘴裡。
随後又用一把火燒了影響口感的豬毛,柔韌的豬皮也被輕易剝下,手邊沒有能炖肉的鍋,但從不叼嘴的小龍人也不嫌棄肉的生熟,他割下幾塊最肥美的腹部肉抛給小迪,自己也扯了一條腿打算随便燒一燒就開炫。
小龍人張大嘴:“啊——”
“?!”
由于小龍人處理獵物的速度太快,迪盧克父子完全沒有機會阻止。
眼看着索拉裡斯就要将半生不熟的肉塞進嘴裡,迪盧克趕忙上前阻攔,他想将少年手裡的肉拿走,結果被一心隻想吃肉的小龍人咬住了手。
“嘶——”
紅發騎士微微皺起眉頭,忍不住教育了一句:“就算再怎麼餓,也不能吃生肉。”
隻可惜他的教育似乎毫無效果,索拉裡斯依舊盯着他的手發呆,迪盧克歎了口氣,趁少年反應過來前,将那隻豬腿抛給了嘎嘎炫飯中的絨翼龍小幼崽小迪。
“和我……和我們回去吧,家裡應該已經準備了飯菜,回去就能開始用餐。”
說話間,迪盧克朝少年伸出手,鮮紅的血順着他手指上的傷口湧出,染紅了騎士純白的手套。
人血與獸血混合,被濃厚的鐵鏽味刺激,那雙菱形的金色瞳孔縮成猙獰危險的紡錘體。
迪盧克的血似乎對他很有吸引力,鎖骨處的鳳鳥圖騰閃爍着若隐若現的光,野性的渴望自喉間滋生,他竟有些覺得口渴了,但現在不是找水喝的時候。
雖然隻是一個意外,但既然是自己咬傷的,那當然歸他治療。
于是他微微張開嘴,猩紅濕潤的舌尖自口腔緩緩探出。
他溫熱的吐息落在騎士指尖,迪盧克驚愕地瞪大眼睛,而他也如願地舔上了騎士染血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