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索拉裡斯疑惑的臉,騎士能感覺到父親臉上的笑似乎又加深了,迪盧克歎了口氣,開始解釋起來龍去脈。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
“聽上去确實很驚險呢,迪盧克你是該向這孩子道個歉……所以,這孩子接受了你的道歉嗎?”
父親的問題讓迪盧克頓了頓:“他接受了,但還沒談好補償。”
“補償啊……”
克利普斯摸了摸下颌修剪整潔的短須,完全沒有貴族的架子,他微微彎腰,盡量與索拉裡斯平等對視。
“沒想到你竟然是來自納塔的客人,你叫索拉裡斯是嗎,呵呵,原來是來自納塔的太陽。”
他友善地對少年笑道:“初次見面,我是克利普斯·萊艮芬德,叫我克利普斯就好,當然,你想和其他人一樣的話,也可以叫我克利普斯老爺。”
“原來胡子大叔叫克利普斯……嘿嘿,‘納塔的太陽’,你這話我愛聽,但太陽這個稱呼,我現在還擔不起。”
聽克利普斯說他是納塔的太陽,立志成為火神的索拉裡斯雙眼亮晶晶的,但随後他還是搖了搖頭,說:“不過,我會用實力證明,我絕對能成為納塔的下一任太陽!”
嗯?
索拉裡斯這個名字的含義不就是‘太陽’嗎?
成為納塔的太陽……
太陽為什麼要人來擔任?
還是說,這所謂‘太陽’,是一個有特殊含義的符号?
克利普斯和迪盧克對視一眼,眼裡有相同的疑惑。
不過,這孩子竟然叫他胡子大叔,他的胡子有這麼明顯?
克利普斯摸胡子的動作漸漸變慢,同樣被小龍人取了個‘大迪’外号的迪盧克偏過頭去,騎士揚了揚唇,在父親看不見的地方,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談話間,天上真正的太陽也漸漸落了下去,雲層變厚,天色漸暗,一陣涼風襲來,過大的溫差凍得皮糙肉厚的小龍人打了個哆嗦。
雖然還沒到能着涼的地步,但也讓習慣了納塔炎熱天氣的小龍人有些不适應。
由于有圖蘭大火山與大量特殊燃素的緣故,納塔的溫度比其他各國都要高一些,還不知道自己換了個地兒的小龍人縮了縮脖子,他隻覺得外面有點冷,扭頭掃了幾眼,完全沒能發現遍布納塔的燃素刻印碑和燃素種。
這地方真是越來越怪了……
沒能找到補充燃素的東西,就連空氣裡的燃素也接近于無,他還在納塔嗎?
但這個想法也隻升起一瞬,畢竟他要是不在納塔,還能在哪兒?
總不能因為随便亂飛就被夜神扔到其他國家去了吧。
他生是納塔的小龍人,死也是納塔的小龍鬼!
正好這裡似乎有本地人,幹脆問一下路吧。
小龍人看向在場唯一一個成年人,面露期許發問。
“哦對了,克利普斯大叔,這裡是什麼地方啊,你知道特拉洛坎怎麼走嗎,我好像迷路了。”
“特拉洛坎……你是說花羽會?”
“說花羽會也沒錯,但我更習慣用特拉洛坎稱呼接納我的部族。”索拉裡斯點了點頭,肯定道。
迪盧克不知道這個地名代表什麼,但常年行商的克利普斯卻是想到了什麼,他彎下腰與索拉裡斯對視,面露複雜之色。
“你說的特拉洛坎,不會是那個在納塔的特拉洛坎,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花羽會吧?”
“對啊對啊!”
克利普斯:“……”
這孩子認真的嗎?
這裡可是距離納塔足足有近一萬多公裡的蒙德。
但看着索拉裡斯滿是期待的臉,他又不覺得這樣單純的孩子會說謊,更何況還是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
克利普斯蠕動了幾下嘴唇,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
隻因他聯想到最近在蒙德肆意妄為的愚人衆,作為肮髒的大人,克利普斯一時間想到了許多可能性,但沒等他說話,一旁等待的紅發騎士卻是面色突變。
“你說什麼?你不是來蒙德旅遊的?”
“什麼蒙德?我旅什麼遊啊?我隻是迷路了,想找你們問個路。”
見索拉裡斯一臉茫然,迪盧克語速極快:“這裡是蒙德,絕不是納塔,蒙德是風與自由的城邦,與納塔足足隔了三個國家,你是如何從納塔迷路到蒙德的?”
以對索拉裡斯初步的了解,隐約感覺到知道本質就是個好騙的笨蛋,迪盧克臉色不是很好:“難道是有人騙了你,将你從納塔拐騙了出來?”
“你……你說這裡是蒙德?蒙德是什麼地方?”
聽迪盧克說自己已經不在快樂老家,索拉裡斯的腦子有些混亂,他直接來了個已讀亂回。
小龍人張了張嘴,表情逐漸變得空白,滿腦子都是問号:“我不是在納塔嗎,隻是随便挑了個懸崖往下跳而已,怎麼就突然被扔出來了……”
迪盧克:“……”
克利普斯:“……”
什麼叫作随便挑了個懸崖往下跳而已,納塔人都這麼勇的嗎?還是說,納塔人和他們蒙德人不一樣,就算跳崖也不會死?
“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來自小龍人的震驚還在繼續發力。
能做到這種事的隻有神明,但這一代的火神明明還沒有選出來啊!
難道,他這是被夜神大人親自開除納塔戶籍了?!
小龍人不解,小龍人委屈,小龍人想哭!
他隻是想當個火神而已,怎麼就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