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局勝負已定。
但是那具明明已經勝利的赤色機甲沒有停止手裡的攻擊動作,反而如同展示自己火力一般變本加厲地對着已經被他踩在腳下的機甲大肆開火。
“就這?莫家的天才機甲師?怎麼連我一個人昔日的手下敗将都打不過了?”已經獲勝的人雖然已經開始說着嘲諷話語,但是他還是謹慎地沒有褪去他的機甲,甚至還又狠狠砸爛了地上癱倒的深藍色機甲的某處火炮。
血從深藍色機甲的縫隙裡流出來,看來裡面的人已經受了很重的傷了。
“靠着強化劑變強的人,就算赢了又怎麼樣。”在聽見這句回應後,那具本來就已經近乎癫狂的赤色機甲直接打開了自己的重型火炮,如果他真的直接開火,下面躺着的機甲不死也會重傷。
程殉看着那具赤色機甲,顯示隻有20點積分,但是那具深藍色機甲反而有50點積分。他應該等那具赤色機甲把深藍色機甲解決後,趁其不備偷襲,就可以拿走70點積分。
但是他的腦子裡一閃而過機甲設計課老師殘缺的雙腿。
在赤色機甲的脈沖炮口開始迸發出無數火星時,程殉啟動了自己的機甲從他的視野盲區對他的火炮發起進攻。赤色機甲注意到了程殉的動靜,立即起身正面對着程殉。
“喲,莫尋,你打手來了?”赤色機甲一邊說話一邊毫不猶豫往上沖,程殉也大概猜到了這人大張旗鼓的戰鬥風格,順着他的進攻連連後撤,給他一種自己應接不暇的假象。
這機甲渾身上下的配置很好,可以堪比母星正式軍部的機甲規格了,但是貪多貪足的後果就是笨重遲鈍。對于他的槍林彈雨,程殉躲避得并不輕松,可是他逐漸找到了對方攻擊的規律。
總是這樣的,當一具機甲安裝了太多他無法駕馭的東西,他就不再會關注戰鬥中瞬息萬變的節奏,隻會重複地使用那些他習慣的戰鬥程式,想用絕對的炮火來實現對于一切的碾壓。
但是真的能碾壓嗎。
赤色機甲繼續向前猛撲的時刻,程殉終于把他引誘到了自己可以反擊的位置。隻見程殉忽然轉身調轉方向,像一隻靈巧的鳥那樣跳過赤色機甲頭頂,趁着他還來不及轉換攻擊方向的間隙,穩穩地朝着赤色機甲核心的位置開了一槍。
程殉落地的時候聞到了機甲核心金屬被脈沖槍擊中後溶解的焦味,這正是他開始反攻的信号。程殉沒有可以摧毀對手的強勢炮火,但是他從來都很擅長摧毀那些明晃晃挂在機甲表面虛張聲勢的重型火炮。他的機甲配備了一種口徑小但是靈活性很高的激光刃,這是程殉自己的設計,也用這把刃劍銷毀了無數大型機甲的昂貴進攻裝置。
程殉假意近身進攻,實則幹擾對手的視野,手起刀落間劃爛了赤色機甲好幾處炮口。程殉能感覺到對手已經開始慌了,他現在才想起來應該調整自己一貫的戰鬥方式,但是晚了。
程殉直接用脈沖槍打掉了他的機甲核心外殼,毫不退讓地繼續用發熱的槍口對準核心内裡:“解除你的機甲,否則我就開槍了。”
那人還想掙紮,程殉朝着核心周圍的位置開了一槍,他聽見了那人吃痛地悶哼了一聲。
那人的機甲殼子逐漸消失,一個矮胖的戴眼鏡圓臉男人痛苦地捂着自己不停流血的手臂,蹲坐在地。
程殉也褪去了自己的機甲,但是保留手臂的半機甲化,繼續對他舉着槍口:“身份牌,拿出來。”
“哥,我隻有20點,那邊躺着的有50點,我不要了,都給你了,你放過我吧,行不行。”圓臉男人擡起頭,苦着一張臉看了看程殉,又看了看另一邊還躺着的人。
深藍色機甲已經沒有了,隻剩下一地的血迹。有一個纖細的紅發少年靠着牆坐着,像是上課打瞌睡一樣閉着眼睛搖搖欲墜,但是他的全身都是血。
“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交出你的身份牌。”程殉說話的時候朝着另一邊的少年看了一眼,感覺他的情況不容樂觀,肉眼看上去腹部和大腿都有貫穿傷,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忽然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聽上去好像有好幾個人在朝着這個方向過來。圓臉像狗一樣吸了吸鼻子,忽然笑着大喊起來:“大北哥!大北哥!快過來!我抓到莫尋了!快來救——”
程殉沒時間思考這個人是不是在炸他了。他猛地用手肘朝圓臉的臉上打,讓他暫時閉嘴,便迅速走到一旁背着那個大概已經神志不清的少年離開。
他一邊走一邊祈禱着補給站那個位置不要有别人,卻聽見被他背着的人好像是在和他說話:“謝謝你。”
叫莫尋的少年聲音清脆幹淨,但是由于受傷每個字都拖着長長的尾音,聽上去更誠懇了。
程殉不斷觀察着四周的情況,也越發加快了腳步:“沒什麼可謝的。我為了積分而已。”
“那我甯願把我的積分都給你,我也不想給格魯一分。”莫尋說這句話的時候咬牙切齒,可能過于用力扯到了傷口,他痛得“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