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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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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麼了。”黑鷹很少有這麼束手無策的時候,他隻能用原本扼制住脖頸的手去擦程殉不斷滑落的眼淚。

程殉睜開眼,望着已經開始手忙腳亂的黑鷹,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地從嘴裡吐出幾個字:“看......完......了嗎。”

但是黑鷹沒有給他肯定的回答,因為他還在試圖辨認那些傷口到底是怎麼造成的。他這幾年也去情報處審過不少硬骨頭,那些刑訊手段他大概也了解,他把程殉的傷口和他記憶裡的那些折磨方式一一對應着——帶刺的鞭子、滾燙的烙鐵、高頻激光刀——

程殉再也無法忍受黑鷹這樣看他的眼神了。他自己扶着牆站起來,原本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衣服直接整個往下掉,他近乎全身赤裸地站在黑鷹面前了。

程殉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每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好像都在告訴着黑鷹,雖然他現在又回到了黑鷹身邊,但是有些東西已經永遠不可能再複原了。

程殉的右手小臂宛如曾經掉進過絞肉機,那些皮肉都已經扭曲變形,像是被撕碎後又被随意拼湊在一起。紫紅色的瘢痕組織像蛛網般蔓延,那是機甲控制神經被強行剝離後留下的烙印,這也意味着,程殉的機甲啟動裝置是被人活生生直接拆除的。

程殉感受到了黑鷹在看他的右手,那是他最難看的一個地方,他自己都不想去看,他把手往身後收了收,企圖用單薄的身體遮蓋住那隻扭曲的手。

而這一次,黑鷹抓住了他那隻後退的手。黑鷹一開始抓的是手腕,直接阻止了程殉任何向後縮的動作,随後他逐漸往下握,把程殉的整隻右手都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掌心。

然後黑鷹松開手,轉身走向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程殉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會是什麼。

黑鷹拿着一套全白的長袖長褲的家居衣服出來了,他靠近程殉的時候,程殉默默地擡起手。這套衣服是黑鷹的尺碼,對于程殉來說有點大了,黑鷹把衣服袖子套進程殉的手裡,程殉可以聞見衣服上熟悉的檸檬洗衣粉味道。

“我......我沒洗澡,會把你衣服穿髒的。”程殉搶在黑鷹給他系扣子前說話了。

“你現在能洗澡?”黑鷹的眉毛皺了起來,程殉好像提了一個會讓他不高興的建議。

“為......為什麼不行?”程殉瞄了一眼其實就在客廳旁邊的浴室,“我在醫院也自己洗過澡。”

黑鷹還想用輪椅推着程殉去浴室,但是程殉已經在靠着牆往前走了:“不用輪椅了,我能走,一會給你地闆弄髒了。”

程殉扶着牆一小步一小步地往浴室的方向挪,黑鷹在他後面慢慢跟着他。程殉的右腿還是疼,但是他盡力走得正常一點,他不想讓黑鷹看出來他右腿在疼。

終于走到了浴室,程殉正想把門關上的時候,黑鷹伸手阻止了程殉的動作:“不要關門。”

黑鷹又重複了一遍:“從現在開始,我不允許你對我關任何門。”

程殉想點點頭說好,但是他的右腿實在疼得厲害,他隻能先在浴缸裡坐下。黑鷹隻是在門口的控制面闆上點了幾個按鍵,浴缸裡就開始出現溫暖的熱水。程殉全身被水溫适宜的水流溫柔地包裹着,他很久沒有洗過這麼舒服的澡了。無論是監獄或勞改時的集體高壓水槍沖洗,還是醫院衛生間的淋浴噴頭,都會把他身上那些傷口弄得很疼。

他想擡頭對黑鷹說句謝謝,但是黑鷹早就不在浴室裡了。

他又聞見了機油的味道。黑鷹去客廳抽煙了吧。

程殉沖洗幹淨頭發上的泡沫,過去這麼多年了黑鷹還是在用那款在任何便利店都可以直接買到的薄荷洗發水,他每一次用都會覺得頭頂冷冷的。他抓着本是挂毛巾的欄杆站起來,用黑鷹放在一旁的毛巾擦幹身體,穿上了那套不合尺碼的白色睡衣。

程殉蹑手蹑腳走出去,看見客廳的燈已經都被關掉了,隻留了一盞聊勝于無的微弱壁燈。黑鷹坐在皮質沙發的中心,正聚精會神看着一份被投放于他面前的、帶着帝國軍部徽章的文件。

“過來。”黑鷹命令程殉的時候沒有看他,仍然在看着那份文件。

程殉現在走路沒有那麼痛了,他走到黑鷹旁邊,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裡。他的頭發還是濕的,水一滴一滴掉在衣服上:“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黑鷹沒有擡頭,手指正在文件間滑動。

“你找到我的時候,我身旁有個小孩。你把他弄到哪裡去了?”程殉每次質問黑鷹好像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但是他每次都還是會去問。

“扔在無政府地帶了。”黑鷹有點不爽,程殉居然想問的就是這麼點爛芝麻陳谷子的事,“你問完了,該我問了。”

黑鷹擡頭,看見程殉頭發上的水滴到了黑色地毯上時,皺起眉,但是眼睛裡沒有什麼情緒:“為什麼你明明在戰争最關鍵的時候重傷了我,回到母星卻被當成了叛徒?”

程殉早接受了黑鷹會對他做任何事情。讓他脫光衣服欣賞他的傷口,送他去軍部審訊處再折磨一遍,把他囚禁在不見天日的地方讓他生不如死——剛剛會照顧他的黑鷹隻不過是他心情還算可以時候對他的施舍,但是他總會開始和自己算賬的。

以牙還牙從來都不是黑鷹的作風,睚眦必報、加倍奉還才是他一向的行事邏輯。

“他們這麼折磨你,是抓到了什麼闆上釘釘的、你通敵叛國的證據?嗯?”

“我知道你想聽我說什麼,”程殉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跪在地上了。可能習慣了吧。他是不能像個人一樣堂堂正正站着接受質詢的,他是罪人,隻配長跪在地,祈求原諒,“你想聽到我說我喜歡你。一個母星辛辛苦苦培養的卧底愛上了帝國的五皇子,所以才需要用無數的刑罰,無盡的刑期來讓他償還自己的罪孽。”

黑鷹似乎是笑了,他站起來,像欣賞戰利品那樣挑起程殉的下巴:“難道你不是嗎?”

程殉抱着這份錯誤的愛,在自己身上烙下了永世難洗脫的罪,他任由旁人将自己肆意踐踏,而現在這份情愛的始作俑者,也這麼高高在上地看着程殉,嘲笑着譏諷着他那飛蛾補火的愚蠢。

他知道自己隻配這個結局。于是程殉也和黑鷹一起笑起來,像一支已經枯死的花在有風經過的時候還是會晃動發出枯枝和枯葉之間摩擦的“沙沙”聲:“可是我從來不後悔捅了你,我甚至日日夜夜都會想,為什麼我沒有再捅深一點,萬一我真的能讓你再也無法使用機甲呢?”

程殉說完這句話,預想中的懲罰并沒有降臨,黑鷹仍然站在他面前俯視着他,好像無論他再說什麼這個人也不會任何波動。

“現在也是嗎?”黑鷹甚至還饒有興緻地挑了挑眉,用手輕輕覆住程殉的後腦勺。

“永遠——”程殉第二個字的音還沒有完全發出,忽然感覺剛剛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突然使了很大的力道,幾乎是抓着程殉的頭發把他往上提。黑鷹俯身用唇堵住了程殉的嘴,他的“永遠”二字就這麼被徹底吞回進肚子裡。

這個吻強迫的意味太多,程殉感覺黑鷹把他的嘴當作了侵略領地,徹底毀滅了他任何逃離的可能。他被熟悉的機油味又一次絕望的占領,由于換氣困難而眼前一陣發白。

而當黑鷹終于決定放過他的時候,他差點整個人都因為脫力而匍匐在地。黑鷹不慌不忙地抓住了他的衣領,領口的扣子又被抓松了好幾顆,但是程殉沒有倒下去,一邊張着嘴喘氣一邊眼眶通紅地看着黑鷹。

“又哭。”黑鷹又像抓小貓那樣把程殉整個抓起來,放在沙發上。

黑鷹坐上沙發的時候,程殉還以為他又要過來對他幹點什麼,一直在不停地往角落縮,還時不時用很警惕的眼神看着黑鷹。但是黑鷹好像也沒有再管他的意思,一直在處理着軍部的事情,也沒有往程殉這邊看一眼。

黑鷹批複完軍部的工作文件,朝沙發的另一端看——程殉靠着沙發的靠枕,抱着自己的雙腿睡着了。他的頭微微側着,呼吸很平穩,好像确實是睡熟了。

外面又開始狂風大作,好像又要下一場很大的雨。但是室内溫暖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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