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獲得無上權柄,護所愛之人一世任性悠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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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更替時光荏苒,不知不覺距離謝長殷離開已經一年了,這一年的時光阿姝過得稀松平常,謝長殷走了之後好像少了很多樂趣,興緻也就一般般。
她在窗前等着,從小雪飄飄等到春暖花開,等阿爹,等謝長殷。
三個月前,阿娘告訴她,阿爹就快做完事情回來了,阿姝欣喜,同時阿娘帶來一個不幸的消息:她阿爹會抽查她的課業。
阿娘讓她趕緊臨時抱佛腳好好看書寫字,省得到時候她阿爹覺得她沒把她教好。
阿姝自然用功起來,小姐妹來時再和小姐妹玩玩,忙碌起來也覺得時光飛快,給謝長殷送去的信都沒之前頻繁了。
而謝長殷是,開始幾個月似乎很忙碌,她發出去信十幾封他一個月才回一封,但後來漸漸回的信多了,阿姝猜他的“店家”寬容了
謝長殷回信時候倒很高興她的充實,隻叮囑她别忘了他。
就在前一個月,他忽然來信說就快回來了,并且還在信上說到他錯過了她的及笄禮,雖然叫人代為送了禮物,但是他會想給她再補辦一個。
他要回來了,可把阿姝高興壞了,覺得兩個人都要回來了,這是雙喜臨門。
于是她興沖沖地提筆:“靜候佳期。”
到了約定歸來的日子,她遠遠地在城樓望着。她當時執手淚眼十裡長亭相送,如今便在這裡笑盈盈地盼歸。
他遠遠披一襲朝陽踏露而來,胯下馬兒青骢,上頭的人玄衣束袖,身形高挺英姿勃發,氣質更讓人無法忽視。
他們熱切相擁,傾訴離别意思念情。
他送她一塊錦衣衛的腰牌,她不要,覺得太重要了,這種東西送人不得落下把柄?
他說,“我既是為你走這條路,在你這裡我才能安心。”
“你就是我的把柄。”
他說,“如今我升得慢些,再過個三五年,等我成了指揮使,我必與你攜手共享太平。”
林阿姝也不知他哪兒來的自信,神神叨叨,好像他能預料未來一樣,但她是他的未婚夫,她也就縱容着吹捧他。左右他也回來了,雖然過段時間要走。
休整兩日,他如約要為她再辦及笄禮,當然,這次隻是在自家,由他為她辦,全當彌補他錯過她及笄禮的遺憾。
對此林阿姝的感覺是,好麻煩,要梳好幾次頭,換好幾次衣裳。不過反正不用她動手,全程是他在忙活,她也随他高興。
她着最簡單采衣,他為她梳好雙鬟髻,便是初時孩童形态了。然後再進行初加、再加。
他一件件為她添上衣物,衣袍從樸素到漸漸華美優雅,為她梳頭換了發髻,插上他精挑細選的钗環。
整個動作緩慢而細緻,他享受這個過程,看着心愛的姑娘逐漸穿上成人禮服。
林阿姝在當時及笄禮便不耐煩這些,現在明顯是縱容了他好一會兒才把頭上钗環卸下來,換上簡單方便的衣物。
兩人正膩歪着,卻突然傳來院外一陣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阿姝随意地和他聊天說不知道哪家有喜事,鞭炮買得這麼大放這麼久。
接着院外忽然傳來喧鬧之聲,好像有一堆人湧進院子,林阿姝這才驚覺原來是找他們家的。但他們家也沒什麼事情啊?
一群喧喧嚷嚷,還有林母的争執聲。
謝長殷讓她在屋子裡,他出去看看。
阿姝聽了兩句道:“不,我也出去,好像是原先家裡的事。”
院中,幾十個丫鬟小厮護衛将半個院子插滿了,林母一人站在前面,撸着袖子手拿一根柴火棍,恰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我是不會讓你們帶阿姝走的!快滾!”她兇道。
那管事婆子頗為懼她,看這架勢遠遠的不敢上前。林母有多厲害,她是領教過的。
管事婆子隻能隔着護衛十分棘手地勸她:“您這又是何苦呢?當年就是您執意帶姝姑娘出來,我們拿您沒法子,這才害的姝姑娘缺了這十幾年的教養……”
“誰說我沒教養!你才沒教養!”林阿姝跳出來罵道,站在她娘身後,力挺她娘:“我也不想待那裡,誰願意跟你們一樣當籠子裡的鳥兒。”
那嬷嬷被說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正無措間外頭忽然有人到了,她忙不疊地上前恭敬迎接,那人身份似乎頗為尊貴,從華貴轎辇下來。
嬷嬷又是谄媚又是訴苦:“還好您來了,您也看到了,我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婦人手靠在嬷嬷扶着的手上,步履雍容儀态華貴,她轉過來的那一瞬間,林母看到她的臉神色凝滞了一下。
那貴婦人上了點年紀,常年養尊處優保養得宜,輕輕一瞥院中情形便已了然,隻道一聲:“拿下。”
身後便有幾名高手護衛出動。
她的這些護衛不是嬷嬷帶來的酒囊飯袋,在江湖中武功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謝長殷和林母護衛在林阿姝身邊,謝長殷在錦衣衛暗營一些特殊的訓練和東西讓他撿回從前的功力,他因着從前的經驗,省了從前三四年的時間;
而林母武功盡施各種銀針毒藥投上,他們一時未讓護衛們得手。
貴婦人見此停手,隻轉頭淡淡看一眼林母:“你确定要與我為敵嗎?”
她輕輕慢慢勾下腰間玉佩:“我又不是要你們的命,我也是為你們好,十一爺蟾宮折桂風光無限,将來自有你們的好日子過……”
林母看到那玉佩臉色一僵。
謝長殷聽得神色微頓,心裡隐隐有個猜測,剛冒出頭被他立刻抹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林阿姝就是海邊一小漁村的村姑,這個,雖然現在甯朝二十八年,沒記錯的話林禦史确是今年中舉,但天下姓林的那麼多,應該也許是巧合……
也不一定就是林阿姝的父親,應該隻是他們的某個親戚……
謝長殷眸中驚疑不定,雖然如此安慰自己,但莫名的巨大的恐慌仍舊襲來。
那貴婦解決完林母,看着這個武功頗高的小子,厭惡地威吓道:“小子,此乃我青州林家的家事,識相的就快點退下!”
青州,林家?
謝長殷眉宇微驚,但他還是堅定地守在林阿姝面前:“她是此地隸屬崔縣林家村的林阿姝,與你青州林家何幹?”
應該隻是遠親上門找事,沒關系……
謝長殷心中不知為何不斷地對自己說。
卻見貴婦冷笑一聲,揚聲呼喝:“哪兒有什麼林家村的林阿姝?她是我青州林家旁支第五代孫小姐,林、挽、姝!”
謝長殷如遭雷擊。